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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任祺安早就烦透了它,不耐地蹙眉,却忘了这头老虎早已不会听自己的命令了,此刻不仅没出去,甚至刨起了爪子,任祺安也抬起手要伸出爪子,手却很快被凌子夜抓住。
“任先生不要再伸出来了。”
任祺安顿了顿,垂了手,凌子夜有些站不住,扶上了墙,任祺安索性抱起他放到了床上。
他穿着长袖长裤,似乎有意遮身上的痕迹,但还是能看到裸露的脖颈上数个已经刺破了皮肤的齿印和抓伤,而后颈的腺体已经被自己刻上了临时标记,伤口颇有些深。
“没关系的。”
还没等任祺安开口,他就先笑笑,下意识捂住了脖颈,“我知道任先生那时候没意识,只是临时标记而已,过一段时间就消了。”
言下之意,凌子夜不需要他被一个标记捆绑出来的负责。
任祺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而他又继续说:“是我自己要留在那里,不怪任先生。”
“去忙您的吧,我很好,您不用放在心上。”
任祺安目不转睛盯着他,他淡淡笑着,笑得无可挑剔,话语也很平和。
他的的确确半点都不怨任祺安、也不怪任祺安,甚至连一个道歉都不需要,却愈发让任祺安抓心挠肝的难受。
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
即便是莫以微也会对他有埋怨、有任性,可除了自己对着凌子夜叫莫以微的名字以外,他似乎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展露过哪怕是一点点小脾气、一点点怨怼,即便是之前不小心流露的失落怅然也很快便被他收了起来,再不让自己看见。
任祺安是喜欢听话乖巧的,可凌子夜给他的感觉却有些古怪。
凌子夜始终都把自己放在一个仰望着的、更低的位置,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自己却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即便是自己补偿一般的关心,也会被他受宠若惊地推拒。
这种近乎于自我献祭式的付出,却让任祺安感到一丝莫名。
满打满算,他们不过才认识一个多月,任祺安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心甘情愿付出所有的,真要说那从山鬼手上救下他的恩情,他也早就还完了。
但不论如何,任祺安并不是那种会因为愧疚而对一个人好的人,来看凌子夜也没有丝毫想要脱罪的意思,只是想看而已,没别的。
“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
任祺安说。
凌子夜愣怔了一下,却没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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