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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驰和他在一起,以后就会在无尽的担忧和害怕中度过,害怕每一次复查可能出现的那个坏结果,日日生活在忐忑当中,直到那个事件真的发生,陪伴病人的心情他不愿意去多想那有多煎熬,季驰才30岁,事业有成,他的未来应该有无数种可能,就是不应该绑定在自己身边,最终看着他离去。
但是季驰现在的样子却让他害怕,胃部的疼痛撕扯的他整个胸腔和后背都跟着疼,隐隐泛恶心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他必须要在他清醒的时候断了他极端的念头:
“季驰,你是在逼我吗?你是十几岁的孩子吗?要死要活的给谁看?”
季驰嗤笑出声,他缓缓弯腰,一点儿一点儿凑近,那个虽然苍白的吓人却依旧十分好看的脸,他凑的极近,甚至可以感受到舒洺彦短粗的呼吸声:
“给你看啊,哦,不,你可能看不到我要死要活的样子了,等明天我就去买一个位置最好的墓地,等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就去找你,我们同眠地下,等你在阴间看见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要死要活是给谁看了。”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季驰的脸上,舒洺彦的脸色铁青,单薄的身子簌簌发抖,胸膛剧烈地起伏,呼吸短促无力,那冷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在空中抖的厉害,他的身子根本受不住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眼前被一重一重的浓雾所笼罩,他张嘴想要教训,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强自压制的血腥味儿再也压不住,呛咳带出了鲜红的血迹,一个如朱砂一般的血点滴落在了季驰的面颊上,触目惊心。
摇摇欲坠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的歪倒下去,季驰下意识的搂住了他倒下的身体,如梦初醒,巨大的恐惧袭来,心跳顿时180,将人推回去的时候他一路都在喊一声,衬衣被冷汗浸湿,直到急诊室的大门关上,那个人再一次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云小波闻讯赶来的时候就见季驰跌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凳子上,那一幅已经被抽离了魂魄的样子,这样子让他心生惶恐:
“怎么回事儿?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几天舒洺彦的状况不说多有好转,也应该算是稳定啊,这才出去了半个小时的功夫怎么人就进了急诊室呢?
云小波叫了好几声,季驰才有了些许的反应,但是他的动作迟缓的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舒洺彦的反常和决绝,他的疯狂和尖锐,就像是一帧一帧的电影,重新在他的脑海里放映一遍,他抬手捂住了脸。
那潮水一样激进和恐惧的情绪一旦褪下去,季驰茫然无措,他何尝不知道他刚才是在逼舒洺彦,但是还有别的路吗?那个人为别人着想的尤其是为他着想的心思已经根深蒂固,他企图用两种人,两种未来,和十年的空白来掩饰他对他的深情,来否定他们的未来,为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切断他们之间的羁绊,从此,他舒洺彦可以坦然相赴黄泉路,而他季驰还有后半生的锦绣大道可以走。
舒洺彦或许还想着,十几年,几十年之后,时间可以带走他对他所有的思念,没准他还想着,到了那个时候已经功成名就的他还可以对别人坦然地提起自己19岁碰到了一个很喜欢很爱的人,但是终究情深缘浅,江湖不问,相逢陌路。
季驰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他知道,今天他只要对舒洺彦软下了态度,他就会认为他这条路走的通,他就会觉得十年之后他舒洺彦还是可以成就季驰后半段的人生,不想再继续了吗?可能他答应舒洺彦不再继续的时候,那个人就真的对这个尘世再无眷恋了。
他怔怔地抬头看着云小波,看着年轻人黑色瞳孔下的恐惧和紧张,他竟然笑了出来:
“你说你们舒老师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他竟然会觉得他和我还能断的了?”
季驰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云小波看着他也有些不正常的样子,更担心了,对着季驰那双偏执到血红的眼睛,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时家总部,时枫接到了季驰那一通“疯狂”
的电话之后,实在是淡定不了,都顾不上眼前这几个看的不顺眼的董事,拎起大衣就立刻出了办公室的门,一路上让司机踩着最高的限速到了医院。
季驰不知道急诊室打开之后等待他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是这一瞬间,他好像忽然之间就不怕了,因为他已经有了最后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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