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中初入学的时候,她在大礼堂作为新生代表演讲。
她踌躇满志得意非凡,穿了她最整齐干净的衣服,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高高的马尾。
要是再想一下的话,似乎还偷偷抿了院长的口红,希望能令自己看上去更引人注目些。
实际上,进入礼堂的时候,举目四望,她确实是所有学生里最漂亮的一个。
她脸庞白皙,五官秀美,身姿挺拔,双眸清澈明亮的让人想起书中一池秋水这样的形容。
她就这样挺直了腰杆走上讲台,在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看见因为迟到刚刚推开礼堂大门走进来的薄复彰。
阳光在她的皮肤之上,似乎变作了幽蓝的冷光。
她的长发不顾校规的披散下来,盖在一件漂亮的西装外套上。
她戴着蓝色的蝴蝶结领结,洁白的衬衫,短裙在膝盖之上。
她的面容在阳光之下模糊成虚幻的光圈,却已经足够令穿着运动服的俞益茹在某一瞬间产生了自惭形秽般的感觉。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惊艳。
时过境迁之后,俞益茹到觉得那衣服不算漂亮还有些中二,那发型也很普通,但是模糊了面容之后,仍然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大概是诗中说的,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俞益茹从这令她感慨万千的回忆梦中醒来。
然后她看见了凑近放大的那张在回忆中没能出现的脸……
☆、第5章惊事
床边的淡色窗帘透过薄薄的一层阳光。
那阳光便填满整个房间,带来如同笼罩在薄雾中一般朦胧的光明。
于是俞益茹得以看见,那张面孔上,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住下眼睑,眉毛漆黑而浓密,直挺的鼻梁而下,是微微翘着的鼻尖。
大概因为太近,似乎连苍白皮肤之下的细小血管,都清晰可见。
“卧槽。”
下意识的,俞益茹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后便往后退,结果后面就是床沿,她堪堪要滚落的时候,被薄复彰一把抓了回去。
俞益茹又是惊魂未定,便见自己的左腿和薄复彰的右腿钩在一块儿,肌肤相贴之间,传递来对方滚烫的体温。
于是她又想起来,刚才如此近距离看见薄复彰的脸的原因,是因为她们抱在了一起。
她目瞪口呆,从脊柱开始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第一反应便是问:“你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她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的不清不楚,她本意是想问对方是不是因为两人睡觉姿势豪迈,才拥在一起,这句问出口,倒更像质问,且叫人觉得没头没脑。
她刚想解释,薄复彰便说:“刚才睡着,现在醒了。”
俞益茹便将脚抽回来,拉着被子直起身来,讪笑道:“睡相不大好。”
她说完才看了下眼前的情况,眼角便是一抽。
她承认的太早了,只是随便这样一看,便能确定,睡相不好的绝对不是她。
那么大的一张床,薄复彰昨晚睡之前明明在最右边,结果一觉醒来,居然把自己挤到了一翻身就会掉下床的最左边上。
薄复彰大约也是纳闷,抓了抓头发便翻着身滚到了右边,一直滚到了一米开外,才说:“好像是我的问题。”
俞益茹觉得这句话前面根本不需要加个“好像”
,但她嘴上说:“你可能不习惯有人睡在你边上。”
这纯粹是强行解释,一般人也就就此揭过了,俞益茹爬起床看了下手机里的时间,见时间没太晚,正松了口气,便听见薄复彰说:“我睡的比以往好呢,你抱起来凉凉的,好舒服。”
俞益茹:“……”
俞益茹抓紧了差点没滑下手去的手机,然后为薄复彰的这句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回头去看,见薄复彰侧躺在从床上,一只手抬起来抓着卷发,另一只手搭在床头,无力般躺在床上,像是条纤长柔软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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