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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斩霄,满心满眼,只有他。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样……
岳斩霄吃完包子,见哑巴还在怔怔地看著他,目光里几许凄楚,居然依稀与记忆里殷长华的眼神重叠了,他一震,随後暗嘲自己怎麽回了趟永稷後,就整天胡思乱想。
他定下心神,对殷长华道:“夜深,你快回去睡觉吧,多谢你的包子。”
殷长华万分不舍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冲动上涌,蘸水写道:你之前是不是不高兴?有什麽烦恼事,说出来可好?写完就见岳斩霄俊脸变色,他不禁大悔──好不容易才接近斩霄,他怎麽就得意忘形,浑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对不住。
他慌慌张张写下这三个字後,不敢再逗留,疾步出了院子。
像做贼一般地偷偷摸回自己的卧房,才叹了口气。
能每天与斩霄见面,听斩霄与他说上几句话,已经是他在永稷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幸事,他可千万不能再冒失,将这难得的机会搞砸了。
第49章乱臣48
打定了主意,殷长华其後的路途中,便越发尽心尽力地为岳斩霄打点一日三餐。
秦沙亦非蠢人,几天下来自然看出殷长华坚持同行,无非是为了想要接近岳斩霄。
他大为光火,但毕竟君臣有别,不好真个向殷长华兴师问罪,再转念一想殷长华迷恋男子,总胜过纳上成群姬妾,生下孩子威胁到秦冰母子俩的地位,便硬是把一股怒气按了下去,途中眼开眼闭,权当没看见殷长华往岳斩霄身边走得频繁。
边劲成旁观者清,也瞧出了几分端倪。
这天正午,骄阳四射。
大队人马赶了半天路,在一处果林边乘凉歇脚。
边劲成下了马,走到岳斩霄旁边一坐,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溪流旁清洗果子的驼背身影道:“斩霄,你那新随从真是勤快,一停下来就替你摘洗果子。
我身边亲兵十几个,可就没一个像他那麽机灵的。”
岳斩霄听出他话里揶揄,尴尬地道:“让边大帅见笑了。”
边劲成纠正他:“斩霄,我不是说过你已经接掌天枢帅印,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叫我大帅了?”
“斩霄叫惯了,不易改口,边大帅莫怪。”
岳斩霄笑了笑。
对边劲成,他向来心怀感激,从不愿失了礼数。
边劲成拿他没办法,摇摇头,见那哑巴已洗干净果子,用衣摆兜了朝这边走来。
他轻咳一声,低声叮咛岳斩霄:“那人始终是秦侯爷的手下,我瞧他对你太过殷切,其中恐怕有诈,你要小心为上。”
岳斩霄颔首道:“我明白。
不过程错他武功平平,而且这些天走来,他并无异样,应当不会闹出什麽大动静来。”
边劲成想到岳斩霄身手卓绝,也就放下心,一拍岳斩霄的肩头笑道:“以你的机警,天下也没几人能算计得了你,是我多虑了。”
“哪里。
边大帅提点,斩霄多谢还来不及。”
殷长华已走到一半,见边劲成和岳斩霄两人言来语去,相谈正欢,他胸口顿似被人打了一拳,隐约作痛。
“咦,那人怎麽站在那里不动了?”
边劲成注意到殷长华带著敌意仇视的目光,一愣後不觉失笑:“斩霄,你那随从似乎不高兴呢!”
岳斩霄不由得转头望去,正与殷长华的视线碰了个正著。
想到自己满眼的不悦和嫉妒都落入了岳斩霄眼里,殷长华慌乱失措,扭头便走,直到转到秦沙的马车後,确定岳斩霄再也看不到他,他才背倚车轮坐了下来,对著那几枚果子无声苦笑。
心系之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无法更进一步与之亲近,只有靠著伪装才能求得斩霄的一个微笑,寥寥数语,还要看著斩霄与他人谈笑。
他这一趟,还真是自寻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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