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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妈妈一早知大太太要如此,便道,“太太放心就是,五姨娘屋子里的丫头老奴都提点过了,一有什么动静便会来报。”
大太太点点头,看着姚妈妈道,“还是你最知我的心思。”
又等了半柱香,大太太渐渐坐不住,又差人去看了一道,见没有消息,便干脆站起身来,正要出屋子,派去跟着五娘伺候的婆子就进来道,“五娘子用了药已经妥当了,如今已经去祠堂里看大娘子了。”
大太太一听,脸色立时就变了,“这个孩子,这个当口怎么还能乱走动,若是病紧起来可怎么得了。”
说着问那婆子,“五娘进去可有带人伺候?”
婆子也缓过神来,白了一张面色,颤着声道,“五娘子说有话要跟大娘子说,将下人都留在了屋外。”
“糊涂!”
大太太急道,“她这个身子,怎么能让人单独进去,平日里看你们也是办事妥当的,怎么越是用的时候,越是糊涂起来。”
那婆子不敢辩驳,身子一抖就跪在了地上,大太太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扶着姚妈妈的手出了门。
早有婆子抬了肩辇在院子里等,姚妈妈扶着大太太上了肩辇,又吩咐丫头去拿了安神的药带上,才快走几步追上跟在大太太身边。
祠堂那边得了消息都等在院子里,大太太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问锦绣,“怎么样?人出来了没有?”
锦绣吓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道,“还没有消息,奴婢去敲了门,可大娘子不让进。”
大太太抿起唇角,冷声道,“真是个愚蠢东西,留你在你家主子身边都是无用,还不快到一边跪着去。”
锦绣不敢求情,忙跪行了几步给大太太让开路,大太太走到紫檀门前,听到里面隐约有什么动静,不禁问一旁的姚妈妈,“你可有听到什么?”
姚妈妈侧耳听了听,道,“老奴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大太太也听了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丫头婆子赶远了些,才要进去。
姚妈妈正要推门,管事婆子便过来阻止,大太太狠狠的盯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可知在里面的是大老爷的两个嫡女,其中一个正发了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待的起?”
管事婆子被大太太的疾言厉色吓到了,衡量了一番,才退了下去,姚妈妈一把将门推开,大太太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看见大娘子着要去打五娘,五娘退后不小心撞翻了供奉灵位的漆架,写着列代祖先名讳的灵牌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正把五娘砸了个正着。
大太太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眼前一黑,不由晃了几晃,姚妈妈忙拿了定神药出来给大太太服下,大太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让人小心的将五娘抬进东厢房,又着人将院子里没经过事儿的丫头婆子锁了,才去看大娘子。
大娘子没想到会闯出这样大的祸事,不禁脸色惨白,看着大太太阴沉的脸色,害怕加委屈通通涌上心头,慌乱的辩解道,“女儿不是故意的,都是五娘那小贱蹄子对女儿出言不逊,女儿才想着教训一番,女儿真不是故意的。”
大太太忍住想要一耳光甩上去的冲动,缓缓问道,“五儿都对你说了什么?你要去打她?”
大娘子缩了一缩,大着胆子道,“五娘说女儿不懂事,一直给母亲添麻烦,又将父亲气的去了五姨娘那里,五姨娘本来就是个狐媚子,勾引了父亲过去,又关我什么事?”
大太太眼神冰冷,咬牙切齿的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去打五娘?”
大娘子想起五娘那双充满轻视的眼睛,就气的全身发抖,“我是她姐姐,就算有什么错处,哪用的着她在我面前嚼什么舌根,若这次我不拿出点做姐姐的威严来,指不定下次她就要骑到我头上去,再说了,谁知道她来看我是安了什么心,指不定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大娘子说的高兴,大太太却眼角重重一跳,再也压不住火气,重重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大娘子震惊的捂着脸颊,看到大太太冰冷的目光,才害怕起来。
大太太神色复杂,不知是恼怒还是气愤,话也说的难听,“都是我这么多年娇惯了你,才将你养成这般,大家闺秀身上的温婉容忍你一点没有,只知道在妹妹身上耍脾气,逞威风,如今更是闯出这样的祸事来,看来我也教不了你,只能把你交给教养妈妈,也许对你严厉些,反而是件好事。”
说着就让姚妈妈去将府里宫里出身的梅妈妈找来,梅妈妈是大老爷拖了关系才找来的,大娘子大太太亲自教导,五娘身子又不好,其他的庶出丫头大太太自然不会给了,这才将梅妈妈闲置了下来,用银钱在府里好生供养着。
这梅妈妈原先是太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太妃病逝,这才放了出来,能在宫里做到掌事宫女的位置,又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大娘子只要一想到这个梅妈妈可能有的手段,就怕的发抖,如今大太太又对她不管不问,势必会吃尽苦头,想到这些,大娘子再也硬气不起来,哭着跪到大太太身边,让大太太饶过她这一回。
经过这几桩事,大太太早对她有些心灰意冷,看到她哭的这样可怜,虽然心生不忍,可转念一想今日的错事,又硬下心肠,转头不去看她。
姚妈妈领了梅妈妈进来,梅妈妈是个四旬的妇人,衣服穿的简单整洁,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腰背挺直,只静静往那里一站,就有不凡的气势出来,大太太看的满意,又问了几句,便让梅妈妈同大娘子一起回了院子。
等人走了,大太太才问,“那些丫头婆子都处理好了?”
姚妈妈道,“乖巧听话的老奴就放了出来,那些子不明底细的就暂且关着。”
。
大太太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只是关着也不是长久之际,你还要想办法将那些人的嘴堵了,若是实在不听话的,你就处理了,这么大的侯府,养几个哑巴在庄子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最主要的是要将今日的事压下去。”
姚妈妈知道这个理,忙应了一声,大太太想起方才大娘子不甘的神情,又吩咐道,“从库房挑一把戒尺给大娘子的教养妈妈送去,就说我吩咐的,该打则打,只要将人给我教出个样子,就是再大的事我也担着。”
姚妈妈知道大太太这次是真被大娘子给气恼了,虽然不敢劝,但仍是硬着头皮道,“大娘子这样的性情,只怕未必肯听教养妈妈的话,若是打的狠了,那大老爷那里?”
大太太冷哼一声,“他哪里有空管这些事,现下只怕会说我慈母多败儿,再说就算老爷知道了又如何?元娘这个样子,还要再纵着不成?”
姚妈妈这才没了话,有丫头说太医到了,大太太忙起身到了五娘歇息的东厢房,让人将幔帐放了,又拿了小的引枕垫在手腕处,才请太医诊脉。
太医隔着薄薄的帕子听了脉,沉吟了片刻,才起身到外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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