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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等您呐!”
连三呲了呲小白牙,手中银质的柳叶刀转个不停。
阳光透过树荫稀稀疏疏地照下来,有几缕落到了小银刀上,刀面反射出闪耀的光,衬得小姑娘的牙更白了。
楚太妃的眼神不由自主就被那柳叶刀吸引去了,瞄了那锐利的刀锋几眼,她冷静地打量眼前这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女孩儿,在这略显阴森的环境下,那张莹白小脸上的笑显得愈发诡秘,浓黑如墨的双眸瞧得她的连心都紧了紧。
“郡主等我做什么?”
楚太妃静下心,挂起温和的笑问她。
连三打了个响指,语声娇俏:“我来找您报仇呀!”
她边说边笑,笑得灿烂无比,手下却眨眼间就飞出两道银光——
“嘭!”
“嘭!”
楚太妃身后的两个仆妇几乎是同一时间倒地,脖上透出银色柳叶刀的手柄,那薄如蝉翼的两把小刀几乎是没入咽喉。
连三的动作实在太快,她们的眼睛还大睁着,似是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就死了。
楚太妃脸色大变,退后两步,警惕地盯着连三,手不自觉抚上喉咙,就怕她猛然出手,叫自己死得跟那两个下人一样不明不白。
连三歪着头看她,耳朵动了动,轻轻一笑,手心翻转,又现出两把跟之前一样的柳叶小飞刀,“你家的暗卫要来了,唔……我不杀你——”
“啊!”
楚太妃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踉踉跄跄退后几步,双手触到脸颊,想要往上触碰,却停住,因得那震惊与剧痛再不敢向上,尖叫不绝于耳。
“哎呀,吵死了。”
连三掏了掏耳朵,轻巧地跃上旁边一棵树,“你给我娘下了药,害我没有弟弟妹妹。
这么多年下来,利滚利的,只拿你一双招子可是便宜你了!”
楚太妃还在抱脸尖叫,连三侧耳听了听,显然是有人过来了,她也懒得再留,利落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之后的发展果然不出连三所料,楚太妃根本就不敢提自己究竟是被谁所伤,对外只含糊称是在上香途中遇见贼人、受了惊吓,反正她平时也是深居简出的,能见到的人极少,这会儿倒方便了楚王府把事情压下来。
连三弄瞎了楚太妃一双眼睛,心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回去之后她谁也没说,自己在心里偷着乐。
任她楚太妃再智谋过人,再会算计,也挡不住连三这种想做就做不计后果的行动派。
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就是活该!
可是这事给连三带来的愉悦没持续太久,就在她去相国寺给外祖母祈福后一个月,寿阳侯夫人重病不治,撒手人寰。
寿阳侯府撤下没多久的白幡,又再次挂上。
寿阳侯在侯夫人去世那天就昏迷了,昏昏沉沉了几天,却在发妻出殡前一日清醒过来,撑着病体下床亲自主持妻子的葬礼。
只是几天,寿阳侯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变得瘦骨嶙峋。
韩氏扑在老父怀中哭得声嘶力竭,寿阳侯怔了许久,这才颤巍巍地抬起手,轻拍着背安慰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
连三把自己锁在房里,屋内昏暗得渗人,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
她做事从来随性,不计后果,有时就算结果很糟糕,她也不会升起一丝疑似后悔的情绪,再糟糕又怎样?她有的是底气面对糟糕的结果!
可是这回,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悔——如果当初她拦住韩林越,不,只要她当初不插手韩林越的任何事,现在的韩表哥就依然是好好的,外祖母也好好的。
都怪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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