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挣扎:“有人模仿……”
“我的笔迹”
之话尚未出口,扑啦啦,扑啦啦,外头忽地响起了无数振翼之声。
许青云的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傅红梅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甲板上。
铺天盖地的鸽子,腿上全都拴着字条,大约是担心遗失,有不少重复了,但不重复的部分叠在一起,也是非常壮观的一摞。
里头全是零零散散的家书,有女子温婉秀气的字迹,也有许青云的字迹,不过是些小夫妻间的家书,缠缠绵绵,琐碎而又温馨,可看在傅红梅眼中,却是刺目无比。
多年的夫妻,她再熟悉不过,这些都是许青云最爱说的情话。
若非他的手笔,哪来第二个人,能如此惟妙惟肖地模仿出这夫妻枕边的小语?
她的手颤抖着打开一张纸,这回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笔迹,一笔一划间锋锐无比:“许青云,昔日将儿子起名为珏,说是手心里的珍宝,现在将儿子起名为飞,倒真是凭着妻儿一飞冲天了,恭喜恭喜。”
满满的讽刺,似乎便要从纸张间溢出来。
傅红梅扬起手,当众狠狠地给了面色苍白如纸的许青云一巴掌,一字一顿地说:“许青云因一己之私,让整个青木堡陷入危机,我提议立即召开长老会,由长老决定是否紧急取消其堡主之职。
至于日后,待事情尘埃落定,另行探讨。”
许青云狼狈地捂着脸四顾,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冰凉而不屑。
这么多年了,他拼命地想要向上爬,也似乎做到了。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下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可靠的基石,随时可能一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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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楼。
端木鸣鸿看楚岫将最后一只信鸽放出:“这么多年了,他们往来的书信你都记得?”
“小时候我很有些过目不忘的天赋,当时他回来得越来越少,我便认认真真地看他们每一次通信,希望从中找出一点让我娘开心的内容。”
楚岫淡淡道,“没想到多年后,倒是还要仿他们的字迹来恶心他。”
他不知道许青云会用什么谎言来欺瞒众人,但这些往来的书信,却是最有力的证据,清晰地记录了一个薄情寡性男人前后的两张面孔。
当年的旧迹早已在那场翻天覆地般的灾难中无处可寻,可那个冬日独自趟水逃亡的孩童,却深深地将它们记了多年,带着最深刻的恨意。
端木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手。
楚岫冲他笑了笑:“那人已经影响不到我了,走,我们去看看那一刻不得消停的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蒼央姑娘的营养液~
☆、前夕
楚岫到的时候,许明飞又一次逃亡失败,气急败坏地动上了手。
接招的是吟风。
小家伙挺讲公平,没用内力也没使兵刃,仗着灵活的身法跟中了软筋散的许明飞玩起了擒拿。
昆山四平八稳地在一旁掠阵,其他人三三两两地错落扎堆,有的贴着墙根有的扒在墙头,跟围观猴子打架似的。
围观也就罢了,这帮人还不闲着,一会儿大惊小怪地对着许明飞的招式指指点点,一会儿七嘴八舌地帮着小吟风支招。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这话套用在看人比武时也同样适用,而眼前这群显然都不达标,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
许明飞出身名门,自幼不知得过多少大师的指点,按理说比魔教这帮什么杂七杂八都偷师一点、但什么都没学全的人不知高明多少,却愣是被这嗡嗡嗡声吵得心浮气躁,昏招频出。
对比他这两天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小吟风有人撑腰底气十足,又是三不五常需要实打实生死相搏的,一时间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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