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数秒,才接着低声问道,“府上情况怎样?”
见福晋追上前,水琤下意识想要继续退避,她咬着牙,鼓起勇气直视对面的女人,不过几日,福晋当初枯槁的面色已逐渐红润起来,她心下越发森冷,如今福晋还好意思追问王府的形势么?王爷日日酩酊大醉,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连下人进去劝慰亦是被轰了出来。
前儿个总管托人往宫里给懿靖太妃捎了口信儿,昨日辰时太妃大早领旨出宫亲自劝慰襄亲王,不料她们几个下人竟在屋外听见厢房里激烈的争吵声,最后懿靖太妃可是摔门而出的……
水琤眸色幽深,她恨恨盯着福晋,却猛地发现后头缓步行来的竟是……万岁爷?她大惊失色,收敛了情绪恭敬的正欲行礼,却见万岁爷凌厉的眼神忽扫过来,她灵光一闪,也明了那眼神里头的警示,连连把弯下的膝盖立马绷直了。
董鄂乌兰神色一僵,明白顺治在场,水琤更不能与她再说什么了。
她往后瞟了眼,顺治顺势揽着她进了卧佛殿,董鄂乌兰随他走了几步,再回头,人海中已搜寻不到水琤的踪迹。
寺里香客众多,顺治来此亦未表明身份,二人上了香,便当即离去,往东南方向行去。
顺着山道儿大约行了半刻,一路走来,他们身畔也不乏好些位公子姑娘,估摸着也是来这方桃林赏景。
娇笑谈论声袭袭入耳,董鄂乌兰走得有点儿喘气,大概是有些疲累,她抬眼往喧闹沸腾处一望,果然一片桃粉弥漫,暖风时不时卷起一片花瓣飘拂在半空又落于地面,顺治带着她走入桃林,瞬间就有种错入仙境的美感。
董鄂乌兰重拾两分兴致,逼迫自己不再多想方才水琤的事儿。
在桃林绕了一会子,顺治扶着她在尽头的凉亭下休憩。
这不是在宫中,没人识得万岁爷,凉亭也不是哪一个人的,所以这处歇脚的地方自然很热闹。
董鄂乌兰瞅见顺治的脸都黑了,心里着实有些好笑,得,他当这儿是皇宫呢,还得人人见着他都避嫌么?
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顺治这才满脸嫌弃的落座,低声凑她耳畔道,“朕应该来之前清个场儿不是?现在恁多人说话都缩手缩脚。”
语罢整了整袖子边儿,神色颇为不忿。
董鄂乌兰“嗤”
一声,“清了场子,一大片桃林就两个人伶仃晃悠,看着得多冷清啊,人多热闹才好,看,那边儿一位公子正在给他家夫人画像儿呢?”
歪了歪头,董鄂乌兰视线一转,指着凉亭侧西方向道。
她的眼睫微微擦过她的下颔,有点儿痒意。
顺治一僵,见她丝毫未觉,转瞬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顺治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朝着她手指的地方瞧去,果真见一位男子正挽袖作画,他正前方的桃树下站着位容貌俏丽的夫人。
男子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便又埋头苦画,那夫人一动未动,但每逢与男子目光对视时,眼底的笑意就渐深。
不少围观途径的少爷小姐们都驻足停留,站在男子身后细细观摩,喝彩夸赞声频起。
但这二人竟是十分淡然,面对这么多赞美也就一笑置之,仿佛再多的喧哗也阻碍不了他们宁静的二人世界。
董鄂乌兰情不自禁的起身朝人群走去,顺治一晃神没来得及拉住,哼唧了句“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也不害臊”
,亦随之起身朝董鄂乌兰追去。
站在最右侧,董鄂乌兰扬着脖子瞅了两眼,她学过点儿水粉油画,不过古代这种纯正的素墨方式没接触过。
画纸上的人儿基本已成形,不说笔触风格什么的,这模子还真是抓的奇准无比啊,瞧着便是面前这位夫人。
她往前凑了两步,熟知手腕儿被一股力量一扯,瞬间便被拉了出来,董鄂乌兰不用看也晓得是谁,她都还不及埋怨呢,就见顺治数落她,“前前后后那么多男人,你还往跟前上凑,心眼儿跟矜持呢?朕……”
一说漏嘴,才迫不得已给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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