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尤妮丝则在听见柏提斯的名字时皱了皱眉。
柏提斯是科林斯的第一战将,虽然年事已高,但在军队中的威望却无人能及,当时阿罗提议进攻斯巴达,柏提斯一人反对,其他将领便纷纷附和。
那时候阿罗每天提着这个名字眼神都阴戾了不少。
他进宫来找阿罗做什么?
尤妮丝捏紧了拳头,便朝阿罗的寝殿飞快奔了过去,还没走进院子里,她就先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葡萄酒味,然而她眉心皱得更紧,这味道并不纯粹,似乎酒里还掺了什么东西,而阿罗寝殿周围原本应有的侍从却一个都不见了,王宫的这处角落空落落的。
她的脚步在门前顿了顿,嗅到门后还应当守着一个人,便咬着牙,连墙也不翻,便一把推开了院门,与此同时,她听见了阿罗一声怒喝:“柏提斯,你居然在酒里下药,你这是想造反!”
而这时,那守在院门口的士兵也已经朝她举起了手中的剑,她的余光只瞥见那在夜色中闪着凛冽寒光的剑刃,只反射性地想去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待到剑刃逼近她的脖颈时,她才像是打了一个寒战一般清醒过来,用手掌迎向剑锋,将剑刃牢牢握住,在那个士兵惊诧之时,转到了他身后,另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年轻的士兵瞪着眼睛挣扎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挣不脱这个看似瘦弱的年轻女子。
尤妮丝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科林斯人,只牢牢将这个年轻士兵钳制住,然后便扭头看向寝殿的方向。
在阿罗怒喝那一声之后,她听见几声杂乱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略有些苍老却雄浑有力的声音说:“我没有造反,我永远忠于科林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雅典小子将科林斯送到斯巴达的铁蹄下践踏,所以宁愿将你杀了,再自杀,去冥府向老国王谢罪。”
尤妮丝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咬着牙,压低了嗓子,在年轻士兵的耳边说道:“国王不是已经取消了进攻斯巴达的计划了吗?”
那个士兵飞快地摇头。
“没有吗?”
尤妮丝的声音变得更低了一些,“他……仍一意孤行,要攻打斯巴达?”
那个士兵唔了几声,重重地点头。
而这时,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声音说道:“西莉亚王后告诉我们,如果你已经走上了偏路,那我们可以杀掉你,权力不能成为你复仇的工具,科林斯不能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被彻底毁灭。”
尤妮丝握着剑刃的手一抖,瞪大了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西莉亚,真的对这些将领说过这样的话的吗?
“你说谎!
母亲不会让你们杀我的!”
阿罗怒吼一声,然而这一声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低低喘息着,说,“你,柏提斯,你看着姐姐长大的,你曾说过姐姐是你看到过的最可爱最好看的姑娘;你,芬德尔,你每次看见我姐姐的时候,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爱慕她。
结果她不明不白死在斯巴达,你们有谁想过去问一个原因……没有,你们怕死,你们个个都怕死……”
“阿罗!
你果然是走上了偏路,西莉亚王后受老国王临终所托,务必要看住你,谁知道你如此冥顽不灵,我们决不能容忍你这样的国王将科林斯葬送!”
柏提斯一声怒斥,紧接着,就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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