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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桐冷静地跟他道谢之后,时间已经剩不了多少,他连忙赶过去内殿,直到把康熙送走之后,魏桐只跟赵河说了一声,然后便赶去了布库房,然而却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他在刚才那个好事太监门外拍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应门,他知道就算是他闯进去了,屋内的人也不会再跟他说些什么了,咬牙便去寻了布库房的大太监陈二斌。
陈二斌自然是没有见他,只是派了个小太监出来打发了魏桐,魏桐不着痕迹地往小太监手里塞了个荷包,小太监的脸色登时一遍,犹豫了再三之后迅速把荷包揣到怀里,轻声附在魏桐耳边说道:“听说闻喜是什么细作,福贵是在来人逮闻喜的时候反抗了,应该没死被挪到生病的太监常被挪去的那块了。”
说完之后小太监立刻便甩身离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细作?魏桐微微抿了抿嘴,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怪不得不管是魏桐这个御前太监的招牌也一点也不管用了。
然而……魏桐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宫墙上,这让他怎么相信?那个温和如水,但笑不语的闻喜,会是细作?什么人的细作?
魏桐心里虽然杂乱无章,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头绪,但是日头不早,康熙已经快要回来了。
魏桐只能够先赶回去,一整日下来,魏桐虽然心急如焚,却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出什么,好不容易挨到了时辰,换完班之后整个人正打算大步往外走,被赵河一手拉住了,他神色严肃,看了魏桐许久,深深呼了口气才说道:“你那个朋友,瘦弱的那个,已经去了尚方院,你捞不出来的。
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被冤枉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跟当初的他们那样幸运。
赵河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是因为魏桐是他的朋友,他才会这么帮他探听,劝慰他。
然而魏桐摇摇头,扯开赵河拉着他的手,“赵河,多谢了,然而不去的话,我才会后悔。”
然而那两个人也是他的朋友,魏桐不能够丢开不管。
寻到那处破落院子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刻,红色的光线散落在每一处,虽然光色温和,然而颜色十分刺眼,让魏桐的心情有些浮躁。
跨进去的时候,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拦了一下,魏桐手里已经熟练地塞了东西过去,等脸色松和了,才轻声询问今日此处送来了几个。
“东边来了两个伤寒的,西边来了三个伤势过重怕是熬不过去的。”
小太监摸着胸口处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许多。
“那劳烦你,我想去西边看看。”
魏桐顺着一个个摸过去,在一个大屋子里头发现了福贵。
整个屋子都充彻着血腥味,虽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上药或者绷带,但是高高低低的呻吟声却不绝如缕,一点点缠绕在人的心上,只觉得沉重不已。
魏桐在那破落处蹲了下来,原本闭着眼睛的福贵登时睁开了眼睛,看到魏桐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清楚的神色,“你来了……呵,这个时候,也只会是你过来。”
他的声音倒是平静,没有什么波动。
从怀里掏出了预备着的金疮药,魏桐正打算给福贵上药,福贵却勉强着抬起手来拒绝了他:“不用了,魏桐。”
“你身上的伤势这么重,不上药你熬不过去,你忘了闻喜了吗?”
魏桐立刻怒了,顾忌着环境才压低了声音。
福贵身上的伤势极为严重,有好几处都露出了白骨,翻开来的肉丝带着不详的暗红色,便是连脸上都有大块的青肿。
福贵怔怔看着魏桐少有的神色,摇摇头,勉强着自己坐了起来,全然不顾又崩裂开来的伤口,他哑着声音说:“正是因为闻喜,所以我也不需要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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