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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落在后头听着康熙等人交谈,心知方才的话语已经让康熙心生不满,先是对胤禛莫名的话语疑惑,后又认为他胡思乱想,堂堂皇子没有任何定力……如此再三的想法,胤禛都心知肚明。
温凉在茶楼的发问并非心血来潮,胤禛同样知道代价。
若是康熙因胤禛不曾提点而出事,胤禛无法原谅己身。
眼见着这画舫上下的人手,胤禛神色肃穆,精神不曾松懈。
方才上船前,胤禛的人手已经回转,的确是有不妥当的地方。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地方,都有可能出事,未到行宫,不能放松。
“四哥。”
胤禩端着酒樽过来,他们在这画舫上饮酒时,胤禛半点酒都不沾,显得有些特异独行了。
胤禛冲他点头,虽是接过他手中酒樽,不过并未饮下。
胤禩也并不在意,望着不远处康熙朗声大笑的模样,笑着说道,“四哥未免太过紧张了些,不过是次出行。
真不知四哥是如何得知的。”
胤禩若有若无地试探着,胤禛靠着船边不言沉吟的模样,让胤禩心中略有不安。
他们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胤禛便见着温凉漫步而来,悠然自在的模样像是在踏青而行。
胤禛开口,“先生怎的过来了?”
这跟方才茶楼时胤禛的问话一模一样,可心思却是截然不同了。
温凉抬手掩住袖口,望着湖面画舫行走时荡漾出的泡沫,“爷可知,孔子观于吕梁这个典故?”
他遥遥垂望的模样恬静安详,暖阳洒落在他侧脸,荡开了无数的碎光,使之柔和异常。
胤禛皱眉。
这个典故的大意便是孔子在吕梁看到几十丈高的瀑布,便是鼋鼍鱼鳖也无法游动。
可偏生望见有个男子在其中游泳而误以为其欲自杀,便让弟子顺着水流去救人。
不曾想到这人在游出了数百步后又踏水而出,披散这头发在塘埂处歌唱。
生于斯长于斯,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顺其自然,遵从天命,这是这个典故的韵味。
可温凉绝不可能在此时说这些大道,胤禛随着温凉垂落目光,望着那波荡开来的泡沫,忽而凝神细思着某处,片刻后眼中流露出恍然大悟,而后神色冷凝。
胤禛站直了身子,先是望了眼胤禩,又看着温凉,“先生与我同往?”
温凉欠身,“自当同往。”
两人一来一往打着哑谜,让旁边的胤禩不自觉皱眉。
他知晓两人定是在打着心思,可方才的话语,胤禩却是听不出究竟有何意味。
难道这典故还有其他的含义?胤禛的幕僚总不可能突然跑出来要求胤禛要顺心而为!
这便是胤禛与温凉的默契。
温凉向来是直来直往,这个先秦典故所说的内容便只是表面平铺直诉的内容,这所谓的含义皆是后世人附加上而来,千百年之后,便也成为了圣言。
胤禩本便是心眼多的人,初听之下,自然是想多了。
其实答案很简单,温凉真的只是在向胤禛警示罢了,直接从话意上去理解便可。
观水、游泳、天赋……
温凉是在警告胤禛,水下有人。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两群。
能够如此快速的行动,想必这整艘船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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