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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仿佛从灵魂当中抽离开来,分成了两个自己:一个呆立着看向她,一个冷漠地看向自己。
那极快闪现的场景时而让她心痛,时而让她欣喜,时而让她柔肠百转,时而让她不知所措。
朦胧的画面上似乎是两个女子,影影幢幢看不真切。
她极力想要看清她们的面貌,却只是徒劳。
手上突然一凉,将她骤然从那光怪陆离的遐想当中拽了回来。
骆怀溪顺着那纤纤素手看去,对上顾翩然关切的眼:“怎么了?”
“没事……”
她勉强地笑笑,反手握住了对方温凉的手掌,纹理轻浅,细腻柔滑,让人不愿放开,多想就这么牵一辈子。
骆怀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绮念中,不防台下的观众开始起哄——
“别牵了!”
“豆腐吃够了没有啊!”
“快表演啊!”
“……”
后一个想要凑个热闹嚎一嗓子的人,却被顾翩然的冷眼扫中,犹如七级的飓风过境,又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里到外都开始战栗起来。
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浑然忘记了刚才想要说的话。
“嘶——这不是小龙女,这分明是赤炼仙子啊!”
那人讪讪地低下头去,在心中腹诽道。
骆怀溪却是将手慢慢地抽回。
顾翩然心里一凉,面色却是如常——被骆怀溪放开的手背在身后,倏然成拳,指节发白,咯吱作响。
而手的主人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似乎察觉不到一点疼。
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溪,难道你怕了么?
她正难受着,却见骆怀溪将佩剑随手丢给主持人——后者虽然被突然抛来的凶器吓得花容失色,但反应极快,行动比思想更迅速,还没尖叫出声,双手已经将那把银光闪闪的佩剑抱在怀中——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左手轻轻托起顾翩然的指尖,仰首看进她清若寒潭的眸子,丝毫不介意其中的冷然:“可否有这个荣幸邀您同奏一曲,我的公主殿下?”
她几乎要以为骆怀溪想起了那些往事,却在她清澈的眸子里埋起了心中的失落。
顾翩然的眸子轻闪,心中叹了一声,终是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来:“允。”
被她的笑容所蛊惑,骆怀溪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在她的手背烙下轻轻一吻——纵使台下嘘声四起,她也不在乎。
唯有眼前那绝美的笑,是她不变的执念。
从一边的乐队中借了一把小提琴,骆怀溪熟练地架起,凝神,起弦。
只滑出几个音符,钢琴的同步伴奏便从另一侧响起——弯唇一笑,她知道,这是顾翩然在弹奏,正如对方一定知道她准备演奏的曲目一样——《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一首动听而柔美的小提琴名曲,适合钢琴伴奏。
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两人以前经常练习的曲目,哪怕已经许久不曾同奏,那默契也从未消失。
心有灵犀一点通。
灯光师是个非常会拉动气氛的小伙子,从刚才瞬间锁定骆怀溪,其眼疾手快可见一斑。
这一次,当然不需要主持人提示,他马上就将一束明亮的灯光打在舞台左侧的三角钢琴上——准确的说,是正在弹奏的白衣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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