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微抬眼看了看钟寸心,“寸心这一个洞因为顶上有洞,雨天总是漏雨,下面又有很大一块岩石挡着很难爬,所以通常大家都不会上来。
也就默认留给寸心了。
我平时也都在下面随便跟其他姑娘们挤一挤,这两天你一直昏迷着呆在这里,我给你疗伤的时候就顺便跟你挤挤了,不过寸心这两天倒是一直不知道睡在哪儿。”
听说自己把人家挤出去了,晏临心虚地沉默了。
钟寸心听着倒是睁开眼道:“别多想,你们两个还是早点睡觉吧,不管有什么动静,都绝对别出声。”
说着他自己一声轻笑,“真是久违了,陆衡舟和君彻都不在的夜晚。”
这段没头没脑的话丢出来,也亏得钟寸心平日里说话就不算厚到,也没人想要深究他究竟在讽刺什么。
再等了一会儿,天空中巨大的字慢慢地多了几个符号:
c-丁
e-己
没有太出乎钟寸心得意料之外,中规中矩的结果。
暮色慢慢降临,游戏激烈地展开着。
整个无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声音可以传得很远,听得见远处不知什么品种的野兽在嘶吼,却听不到那些游戏当中的一丝一毫的声响。
那些痛楚,那些撕心裂肺、生离死别,统统被隔绝在内,等到游戏结束,便连着那会场一起消失不见。
晏临不太习惯跟人睡在一起,再加上第一次睡在石头上,因而睡得不算踏实,也正因为如此,在听到第一声呻.吟的时候,她立刻便醒了过来。
她稍微清醒了一会儿,立刻意识到了这一声、还有随后响起的其他交织着喘息的呻.吟是从何而来。
即便是在里社,即便是在这个貌似平静安好的里社,大家也都积攒了太多生存的恐惧,太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太多不知道明天在何处的迷茫,太多随时可能死去的绝望,需要再这样无所约束的深夜释放出来。
而对于人类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加能够快速发泄的途径了。
最初是一声,随后渐次而起,夹杂着一些轻微的反抗的声音,还有被捂回去的尖叫声。
很快,就有来来回回走动着的粗重的呼吸声,有几声女子略微高亢的叫声,几声几闷的低哼,几声些微的哭泣,几声淫言秽语,还有*碰撞的响声。
一切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无所遁形。
晏临记得,里社当中女性远比男性要少。
僧多粥少,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在这种原始森林深处,当维持作为人类社会的秩序的那些人不在,疯狂的人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倘若说陆衡舟是里社的阳光,这,就是阳光照耀不到的阴影。
然而,比起愤怒尤甚的,是恐惧。
她听得出来,那些女子并不全是自愿的,多的是无法反抗的。
陆衡舟与君彻都不在,即便要说也是无从申诉。
等他们回来了,法不责众,犯人是里社的大多数男人,是提供给他们日常生活的主要力量,陆衡舟即便要惩罚也绝对不可能太严重,等到以后,说不定还会遭到更加严重的报复。
那她们还能怎么样?要怒而离开里社么?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呆在这里起码还能活着啊!
晏临在这样的深夜里悚然而惊,而她无所依仗,初来乍到,这种命运,不只是外面那些女子的,同样也是在等着她的!
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洞穴偏居一隅,离得较远,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她而已,等他们想起来,她怎么可能抵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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