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戈尔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坦率承认了:“我之前在俄罗斯太阳帮中给一个头目当过小弟,然后我结识了一个家伙,能把这世界上所有的酷刑都如数家珍地讲出来。
什么三千刀杀死一个人啦,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刮掉;或者是德国纽伦堡的铁处女啦,不一而足。”
“你对这很感兴趣吗,老弟?”
那个狱卒转过头,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叶戈尔。
这个年轻人的容貌挺普通的,并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有那双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显得幽暗,好像没有一点光一样,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乍看过去,让人觉得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捉摸不透。
“说不上感兴趣。”
叶戈尔耸了耸肩,“有人把酷刑当做唯一的乐趣,但我认为这种看法是错误的。
刑罚只是一种手段——不过对于这个贵族犯人,我倒想试一试。”
他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鞭笞不需要用力就能让他感觉到疼痛,烙铁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不留下疤痕,至于对付女巫的铁鞋,用在男人身上也有奇妙的效果。”
络腮胡子的狱卒没有说什么。
等他回到脏乱无比的办公室时,他从乱七八糟的空酒瓶中找出一份监狱职工名单,新添加的那个名字叫叶戈尔·扎伊采夫,来自北方帝国第二大城镇斯诺城,职业为铁匠。
但是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像铁匠。
贝尔伦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噩梦之中。
他明白这群狱卒顾忌到他是国王的弟弟,并未给他动用酷刑,包括那个年轻人叶戈尔,虽然他总是把各种各样的酷刑经挂在嘴上。
叶戈尔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最喜欢做三件事情:第一是叼着烟在地牢里晃荡,第二是大段地背诵莎士比亚作品中的对白,第三是捏着嗓子唱怪腔怪调的歌曲。
当有一次别的狱卒喝醉了东倒西歪地在办公室睡大觉时,他偷偷拿着钥匙来找贝尔伦。
“贝尔伦·林奈尔。
我没有叫错你的名字吧。”
贝尔伦抬头眯起眼睛,看着台阶上逆光而立的叶戈尔。
“希望你不要怪我们。”
叶戈尔说道。
贝尔伦感觉到他一身酒气,但叶戈尔却并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你的土地,到头来还会属于你。
连带这个国家。
国王罔顾手足之情,不遗余力地除掉你,我想你不会甘心。”
叶戈尔索性在冰凉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贝尔伦憔悴的脸庞。
“……你想怎么样。”
贝尔伦冷冷地问。
“我只是提前跟您打声招呼,别忘了,您本来是谁。”
叶戈尔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踩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留下贝尔伦在黑暗中若有所思。
叶戈尔的话别有深意,当然,贝尔伦不能排除这是年轻狱卒的醉话。
但身处绝境之中,只要有救命的稻草,他都要拼命攥住。
这是生活在北方寒冷地区人民的本能。
即使这样,叶戈尔只是个小狱卒,又能做什么呢?而他贝尔伦,在寒冬的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一天天挨日子也真是够呛的。
皇后森林怎么样了?埃里克又怎么样了?他亟欲知道,意志却在身体的疼痛和虚弱中逐渐消磨。
第九章吻与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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