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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会儿就握着陆柔嘉的手,察觉她掌心里有了汗意,便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徐琰和惠平帝各怀心思,见状便告退出了永福宫。
惠平帝神色有些恍惚,随口问道:“你刚说宗渊碰了你的底线,他招惹的,是不是你刚说的那位姑娘?”
“就是她。”
徐琰坦诚不讳,“臣弟早已许她为妻,绝不容人放肆。”
“既是如此——”
惠平帝转头看着他,“朕叫段保陪你回府。”
徐琰闻言,不由一怔。
段保那可是惠平帝身边最得信任的太监!
惠平帝之前只说叫人陪他出宫,那人身份可高可低,对华真长公主的震慑也有限,可若是段保……长公主的尊荣毕竟系在惠平帝手上,惠平帝的面子不能不给。
恐怕华真长公主这回要气势汹汹的问罪而来,最后却铩羽而归了。
只是徐琰觉得奇怪,不明白皇兄为何这样突然明显的偏向了他,也不怕华真长公主日后借这个事情到御前闹?
是因为沈妱是他认定的正妃,皇兄才会这样袒护?
思绪纷乱不清,到得外面,那冷冽的风势更甚,天色都显得有些昏暗了。
惠平帝有些心不在焉,叫徐琰先回府里去,他自己却是紧了紧大氅,依旧慢慢的往雍和殿走。
后头的大太监怕他身体有损,几回想劝他乘坐轿辇,都被惠平帝抬手阻止了。
这些年他痴迷道教,探索阴阳轮回的法子,人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已故皇贵妃,只有他知道真正渴求的人。
往事被藏在最隐秘的角落许多年,如今被徐琰无意间一提,那些陈年旧事霎时翻腾起来,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猛然爆发,积压得越久,便越是声势浩大。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彼时他还只是先帝膝下普普通通的皇子,钟情于娇丽无双、婉转可人的孟家小姝,偶尔见面时佯作端方君子,虽能戏闹却不敢唐突,夜里总是寝食难忘,辗转反侧。
然而身为皇子,尤其是眼睛盯着龙椅的皇子,他的感情注定只能暂时摆在功利之后。
为了扳倒昭明太子,他着意结交当时正得先帝敬重的霍太傅,娶了他的爱女为正妃。
他竟然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的情形,有一日他去参加宴会,不期然遇到了尚且留在京中的孟姝。
他借着酒意道明心思,想迎她入府做侧妃,她却是怎么说的呢?
她笑容淡淡,恭敬而疏离,只是道:“殿下已有良缘,怎可作此笑语,怕是喝多了。”
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带给他剜心之痛。
那样疏离淡漠的神色,如利剑刺入胸膛。
他已有良缘,她便再不肯对他和颜悦色,哪怕他贵为王爷,哪怕他有问鼎天下的能力。
那时候他以为能忘却的,于是强忍着不再去打搅她,谁知道没过半月,就听说她随父去了庐陵,再往后,听说她执意嫁给了当地的一位才子,琴瑟和谐。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前途叵测的皇子,小心翼翼的走在铁索之上,若能抵达彼岸,便是至尊无上的皇位,若是稍有不慎,便是能令人粉身碎骨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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