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回这句话的时候,正将右手撑在床沿上,双脚落在地面努力地尝试着站立,但仅仅片刻之后便又重新软到了床上,不住喘着气。
他一直没有用过左手,也一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有关左臂的话,一直避免做出任何需要用到左臂的举动,表现得自然至极、滴水不漏,东柏甚至至今还没有发觉他的这处不对劲。
蒲萱哼哼了两声,“不管你?你想得倒美。”
安青抬头望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右手又使了力,再度支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站着。
“不要再逞强了。”
蒲萱又道。
“……我没事。”
安青能独自撑着木杖在地上走,是在他被俘后的第十三天,被蒲萱救出后的第十二天,比蒲萱原本最乐观的估计还要快上整整三天。
安青在屋中走了一圈,累的气喘吁吁,寻了个椅子坐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不错不错。”
蒲萱在一旁拍掌道,“坚持努力,胜利就在前方!
你马上就可以脱离累赘的行列,正式变成一个吃白饭的了。”
安青斜了她一眼,“原来我以前还只是个替补吃白饭的?”
蒲萱笑。
东柏在一旁道,“不,你以前吃过的白饭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个用白药的。
那些药可贵了……”
蒲萱大笑。
安青撇了撇嘴角,开口问道,“现在这是哪里?”
“这地方吗?”
蒲萱止住笑声,答道,“延州的一个小村子里,离孟城不很远。”
东柏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安青摇头未答。
过了一会儿,安青又问,“言子呢?”
东柏沉默。
蒲萱沉默。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能获救已是幸运,然而一睁眼便发现身边的人只剩蒲萱和东柏,安青自然会心有疑惑。
只是重伤缠身,再疑惑也没有用,因此安青从未多问过。
此时见他们都沉默不答,安青也没再追问,只是视线在两人间移来换去,默默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片刻之后,还是东柏最先忍不住开口,“他……”
“他打到巾州去了。”
蒲萱打断东柏的话,答道,“十多天前他就去了兖州,区区十天已经打下了兖州,马不停蹄的。”
全邛苍国十三个州,其中西面数州都较大,一旦再打下巾州,舒言便可说是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
十多天前,大概也就是安青刚刚获救或者还未获救的时候。
安青垂下眼帘,神色却未大变,只淡淡问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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