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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无意识的向前跨了一步,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接近。
“你再走近一步,我可要叫卫兵了。”
格里佩特侧过脸,胸口发出嘶嘶的声音,好象身体的什麽部分被刺穿一般。
罗兰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压在嘴边,转过身去。
“我暂且信你,不过要是珊琦有什麽三长两短,你欠的,就不止你的故乡,还有赫琪。”
格里佩特站在原地,没有理睬他,罗兰咬咬牙,跳出窗口,消失在黑暗中。
随著烛火的摇曳,房间里又陷入了原本的宁静,格里佩特把手撑在软椅的扶手上,微微的发抖,小心翼翼的弯下腰去,一点一点的,慢慢俯进柔软的坐垫上,一转身,重重陷进去,大声喘了口气。
还没有能够休息一下,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痛,他猛烈的咳嗽起来,用手捂住嘴,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喉头一阵阵的发甜,掌心不停的沾上湿漉漉的东西,挪开手的时候,已经积起一小滩血。
“要是她没有急著逃走,我就死了。”
格里佩特仰躺在椅子里,用丝绢把手擦干净。
“罗兰,你真有一群优秀的下属,如果我们势均力敌,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原本洁白的前襟处,渐渐渗出血迹,珊琦的一剑虽然没有刺中致命的部位,却刺伤了肺部,格里佩特没有叫任何人来,默默的装做没有认出她是谁,敷衍几下,就任她逃走。
他离开北方的时候珊琦还是个扎著小鞭子只会哭的小女孩,如今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
赫琪一直希望她能做一个举止文雅的淑女,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
如果是别人,他必定会全力以赴击倒对方,可惟独是珊琦,他下不了手。
昏黄的烛光映不出苍白的脸色,只看见额头上一片汗迹。
格里佩特闭起眼睛,想好好休息一下。
罗兰站在窗後,默默的注视他,窗帘严实的把他挡住,完全不会被人发现。
他听不见格里佩特在说什麽,只能望著昏暗房间里,那张熟悉的脸,一点点的陷入平静。
律一个人挑著无人的小路走,时不时紧张的回头看一眼,罗兰叫他在宫殿的的花园里等自己回来,他没有遵守,在罗兰离开之後就迅速沿著原来的路线,来到大街上。
这个想法是一瞬间冒出来的,他突然不想再和任何人在一起,觉得离开缇桑的时间到了。
很奇怪的想法,没有任何理由的想离开,并且就真的走了。
秘密出口就在不远处,只要通过那里,就出了国都了。
罗兰如果记性不够好,可能无法一个人顺利的逃脱,不过这已经和律没有关系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既不想再和罗兰再一起,也没有脸去见一直被他伤害的珊琦。
当然更不可能见格里佩特。
他穿进最後一条小巷子,拐过这个弯之後,就能看见那条地道,他可以离开这里了,离开国都,然後穿越国境线,离开这个国家,战争期间,国境线并不如平时那样守备森严,也许很容易可以逃出去。
在转过街角的前一刻,他突然停住脚步,紧贴墙面站著,寂静的黑夜里,他听到一种声音从拐角的地方传来,很不寻常,差一点,他就要冲过去了。
他一点一点的探过头去,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什麽人在啜泣,刻意压抑著。
律既紧张又奇怪,偷偷的凑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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