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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格里佩特真的不想见我,就让我走吧,何必半死不活的把我养在这里,传出去不是又给人笑话?”
律也这样跟赫琪说过,现在的照料对他来说只感觉到屈辱,他就像一只被主人丢弃後又巴巴的爬回来的狗一样,缩在角落里任人玩弄,高兴了就赏口饭吃,等厌恶了就……
“陛下会见你的,你怎麽就不信我呢?”
赫琪现出很为难的样子,“你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什麽都没有做错,却把别人的责任担在自己肩膀上,你既没有背叛国家,也没做任何伤害陛下的事,为什麽要这样自卑呢?”
律笑了一下:“如果你我互换,你自然就明白了。”
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即使赫琪再怎样关心他,帮助他,也不可能理解他究竟在想什麽,他们成长的地方完全不同。
又是不知白天黑夜的生活,不停重复,等赫琪终於来告诉律,他可以见格里佩特的时候,律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能站起来吗?能走路吗?要不要我帮你?”
赫琪关切的问,甚至想用担架来抬他。
律摆手拒绝,自己坐起来,下床,一步步的离开帐篷。
这是他和格里佩特最後的一次见面,他不希望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自己已经什麽都没有,至少离开之前,给他留下的最後一个身影是坚强的。
这就算他的一点小小的虚荣心。
格里佩特一向身处主战场,离开赫琪的阵地很远,马车一路颠簸,等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如果是白天,格里佩特也根本没有时间见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律全身都还在疼,再加上寒冷的气候,连走路都很费力,随时都想倒下来,闭上眼睛。
但是现在还不能。
格里佩特已经上床休息了,床头一盏暗暗的油灯,律知道他最喜欢睡前的这段时间,最轻松,最悠闲。
过去住在他寝宫的那段时间,他说话最多的时候,也总是在睡前。
律沈默的站在门口,格里佩特也不说话,像没看见他似的埋头看书,半天,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罗兰对你不好吗?还想著要回来。”
律没有话回答,神经质般的咳了一下。
“有什麽事情,这麽冷的天,还跑这麽远的路,要是罗兰知道了可是会生我的气。”
格里佩特好象是故意反复的提那个名字,每听到一遍,律就感觉身体里的什麽东西要涌出来。
“我是自己逃出来的。”
他轻声说。
“我是不是该好好赞扬你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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