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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你在一家叫NewYorker的酒吧唱过半年,后来组了北落师门之后,在Fireworks唱了一年半,每周二周五周六从晚上10点到后半夜1点。
跟小头儿自费出过一张专辑叫《Prelude》,一共刻了500张,大部分都拿来送人了……如果我说我是你的粉丝,你会相信吗?”
江枫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些往事从本该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口中说出来,一时语塞。
“确实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只是为了和解,我是没有必要一再纠缠你的,凭我的性格,也根本不会去做这种事。
但是,你大概不会知道,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你叫我的那声‘小头儿’,跟原来的你像到什么程度。
一开始会想把你留在身边,大概就是对年轻时求而不得的一种执念。
我无数次对自己说我一定是疯了,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从长相到声音、年纪、经历,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而且轮回往生之类,简直荒谬之极……”
贺景临用手拢了拢头发,眼神在无奈之中又透着一种坦然。
“可你却又一次次刷新着我常识的底线,相处得越多越是觉得,明明就是你啊!
明明,就是你啊……”
这句话被贺景临如叹息般地小声重复了几遍。
最后他低下头去,宽阔的肩膀微微缩起,显得有些无助。
“我对你说过,你是这世上第一个让我体会到,音乐有打动人心的力量的人。
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心喜欢上了某种东西,有了属于我自己的感情。
这些话,都没半句虚假。”
江枫绝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
原本以为是前世音乐伙伴,结果却是对他的作品私自抄袭使用,又以不光彩的手段加以掩饰的路人。
原本以为前世的音乐道路最终一事无成,结果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自己竟曾有过一位狂热的粉丝,听过他的每一首歌,关注着他的每一个动向。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场合,他本该高兴的。
本该欢呼雀跃,喜极而泣。
然而现在,他就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茫。
他沉默了半天,最终从喉咙中挤出这样一句话:“……为什么骗我?”
“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你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认定了我就是小头儿,自顾自地为能再见到前世的好友高兴不已。
那后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有小头儿的影子。
我为你弹管风琴,我唱歌给你听,我做的每一件稍微打动你的事,你心里感激挂念的都是另外一个人……”
贺景临连连摇头,说到最后已经微有些烦躁。
他长叹了口气,“在最重要的抢位战唱当年小头儿送你的歌,四强最后又唱《好久不见》,你真的是抓住每一个机会拼了命对他表白,呵……就不能有那么一次,在你眼中看到的人是我吗?”
江枫再次哑口无言。
他木然摇了摇头,怔忡半晌,才嗫嚅道:“不是这样的……”
人的第一印象有时往往就决定了一切。
确实就如贺景临所说,他第一眼认错了人,又没得到即时的澄清,后来再看,便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在对另一个人的印象中找到相似的痕迹。
可这对于被错认的人来说,却是极为残忍的事。
他从没仔细想过自己对贺景临是怀了一种什么感情。
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定水珠,后来觉得能有人陪伴总比孤身一人要好,再后来,从帝都音乐厅那一次,便被对方在音乐上的造诣所打动,更因为相信这就是前世甘苦与共的伙伴,所以格外有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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