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皇上了?”
杜松风眼中闪出羡慕的神采。
“哪儿能啊。”
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中间隔了个门框,烛光里人影绰约,“皇上驾到时,我等都被清出去了,是婚礼后景右相打赏时说的。”
“那打赏……”
“自然是两家一样,今日你爹和我爹也没别扭。”
“唔,那便好。”
杜松风认真地点头。
李怡再朝他笑笑,示意他进去,杜松风便躬身一礼,关上门去睡了。
李怡坐在外间,继续犹豫。
原本是打算在这儿陪杜松风的,不为别的,就为他腹中孩子有一半是自己的血肉,今日拼命帮的也是自己的朋友。
但……想起不久前摸杜松风肚子时他那鄙夷嫌弃的眼神,自己没怼几句,还心平气和地送他回来跟他说话,已经很可以了。
真不知道土木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前一刻委屈地抱着你求安慰,下一刻就拒人于千里。
当然了,相比从前正如痴如醉地与你共赴巫山,突然一回神就不共戴天,今夜已算好的了。
李怡四处踱步,鬼使神差地朝黑了灯的屋里望了一眼,又不屑地冷哼一声,昂首出门:若让土木公知道他守了他一夜,这脸要丢大了。
然而事与愿违。
翌日清晨,杜松风披着袍子出来,一眼便看见李怡趴在外间桌子上睡觉。
疑虑的同时,双手已然抖开身上的袍子,搭在了李怡身上。
虽然他尽力小心翼翼了,但李怡仍是在袍子搭上去的那一刻,肩膀微动,幽幽转醒。
杜松风有些郁闷地站在一旁。
李怡揉揉惺忪的睡眼,先看自己身上的外袍,又看站在面前一身白色中衣的人。
晨光透进,满室祥和美好,温馨家常。
他突然又恍惚了,抬手摸了摸杜松风的肚子,呲牙一笑,“你醒了?”
杜松风立刻神色古怪,李怡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说娘的,他是睡昏了么?竟这样热脸贴土木公的冷屁股。
于是赶紧将袍子放在桌上,起身抱拳,“杜兄抱歉,手突然贱了一下。”
杜松风舌头在嘴里绕了绕,“那个……昨夜你在这儿……睡的么?我……”
“我昨夜一直在韩兄那边,走的时候忘了上回的客房在何处,只记得来此的路,便趴了一小会儿,不到半个时辰。
私入你卧房,望你莫怪。”
李怡绷着脸道。
“是我招呼不周,冬夜寒凉……”
“寒什么呀,你这地龙烧得真好,我坐一会儿都浑身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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