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偏过头,耳根有些发红,“先前我想烧火做饭,忙活了许久,柴火都没出火星,反而搞得整个屋子乌烟瘴气,差点儿把自己呛死。”
韩梦柳瞪大双眼,看不出小太子还挺上进,一时竟不知该可怜他还是该嘲笑他。
他那惊讶的意味太过明显,夏昭整个脸都红了。
心说韩梦柳只问了吃饭洗衣,其实还有更多,譬如夜壶恭桶要洗、被褥泛潮要晒、屋里偶尔进几个虫子要打……凡此种种,都是他从前从未想过做过,最近才一点点发现、一点点学起来的。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也会暴躁,可暴躁完了依旧要做。
这些事比洗衣吃饭更让他狼狈,恐怕韩梦柳不是想不到,只是为了给他面子,不直接问罢了。
于是他更加幽怨地说道:“衣裳不洗是不行的,父皇没说让我反省多久。
也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忘了我这个儿子。
如今二皇子虽然式微,但有条件做太子的皇弟们仍然不少,譬如三皇弟,亦深受父皇喜爱……”
“不会的。”
韩梦柳笃定道,“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
“你如何得知?”
夏昭蹙眉。
韩梦柳目光闪烁,“我……推测的。”
夏昭奇怪地望着他,继而不愿深究,苦笑道:“我自己都没信心了,你却敢如此断言。”
韩梦柳道:“自有我的道理,不信你走着瞧。”
“走着瞧?”
夏昭低喃,“近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比以往许多年发生的都多,我虽看来自信,但也时常迷茫,不知如何是好,因此一直都是走着瞧着。
阿梦,遇上你是我的第一个变数。
我有时也在想,究竟你是这无数变化中的一个,还是因为遇上了你,后头才不停地变?”
“此话听来对我颇有微词?”
韩梦柳玩笑道。
夏昭认了真,摇头道:“只是困惑。
况且你既然是我的变数,那我也一定是你的变数,我也给你带来了许多麻烦。
大概我们俩确实是绑在一起,分不开了吧。
你年纪大些,经的事情也多,或许此事你有其他想法,比我更能看透?”
抬起双眼深深望着韩梦柳。
那是一双由始至终充满着骄傲自信的夺目双眼,那光彩足以打败这世上一切的所谓复杂与混沌。
只是最初看到的时候,觉得它太过直接又太过简单,因而充满了不屑。
韩梦柳垂下眼帘,“此时此刻,我并无什么独到的见解,这一次……的确是我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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