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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关心我,我唯有多谢。”
韩梦柳首先推门走出,又停步回头,烛光映照下他绝美一笑,“但李兄真正该多关心的,是杜公子。”
房门关上,李怡一人站在屋里,只听楼梯“咚咚”
的响动。
街角深处,韩梦柳取出黑色夜行衣换上,如鹰一般轻巧地飞入夜空。
数日后。
将作监工房中,杜松风督导工匠们制君后常服,谭廷站在一旁赞赏地看,“我以为你身为少东,只管运营诸事,没想到这些手上的活也如此熟悉。”
杜松风腼腆一笑,“家父从小做学徒,学的就是制衣饰和木器,瑞福临也是从这两项生意开始,后来才发展了酒食瓷器等。
家父说立身处世的本领绝不能丢,因此我从小就学。”
畅想了一下,“以后我的孩子也得学。”
最后那句话声音挺低,工房中,仿佛二人密语。
“令尊所言有理。”
看着染工行事,谭廷面露疑惑,“咦?为何丝线要浸四遍?一般不都是浸两遍么?难道这是瑞福临特殊的技法,还是你亲手所配的染料别有玄机?”
一指伸入染缸蘸了料,拿到眼前凝眉细看,又置于鼻端。
“此事确有缘由。”
杜松风略显无奈,“恒庆元李大掌柜是家父的师兄,从前学艺时,李大掌柜对家父说,丝线浸四遍最是持久坚韧,与众不同。
因此考核技艺时家父便如此做,最终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工序,考核失败了。
其实李大掌柜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是为了让家父考不过,浸四遍与浸两遍并无不同。”
说着说着,杜松风觉得既儿戏又丢脸,尬笑起来。
“这便是瑞福临与恒庆元结怨的原因?”
“嗯。”
杜松风点点头,又摇摇头,“两家矛盾多是家父和李大掌柜做师兄弟时积攒下的,这只是家父说过的一件,还有许多别的,家父都不愿说。”
谭廷笑了,“有趣。”
杜松风只好接着汗涔涔尬笑,小孩子闹脾气一般的事,他讲起来都觉得脸热,真不知他爹和李怡他爹为何就能将这些琐事记这么许久。
“那为何你要浸四遍?”
杜松风更尴尬了,“家父脾气固执,为了同李大掌柜赌气,说就算浸四遍,也一定会练到比李大掌柜浸两遍的更快更好。
所以后来就成了瑞福临固定的手法,其实就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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