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一日,下了整夜的雨。
第二日,叶昔昭听丫鬟私下议论,说虞绍衡夜深时才回府,浑身湿透,一早就开始发热昏迷不醒。
彼时的叶昔昭觉得他一个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人,一点病痛也无大碍,也实在是不在乎他安危,便不曾过去探望。
岂料,这病痛引得虞绍衡旧疾发作,整整卧病在床一个月,才能如常上朝。
在那期间,叶昔昭依然不曾踏入莲花畔,只是命吴妈妈去送了些养身滋补之物。
前世的太夫人,是从那件事之后,对叶昔昭真正心寒厌弃。
她的儿子病重,儿媳却不露面,换了谁又能容忍?
如今的叶昔昭想到这些,羞愧得无以复加。
这一次,她只希望虞绍衡能及早回府,躲过夜半的风雨交加,避过那场病。
也只是希望,因为他只说尽量。
虞绍衡其人,从来是说到做到,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几乎就等于他不能做到,只是碍于情面没有一口回绝。
夜深了,风中有了寒意,雨点飘然降落。
叶昔昭坐在案前,心不在焉地翻阅一本书籍。
新竹走进门来,“夫人,奴婢吩咐了两名可靠的小丫鬟,在查翡翠傍身物件儿。
方才去外院问了问,侯爷还未回来。”
叶昔昭沉吟片刻,站起身来,“随我去莲花畔。”
这么晚了,虞绍衡便是此刻回来,也不会来正房了。
而她若不能确定他无恙,是无法安心的。
新竹去找了件厚实的斗篷,给叶昔昭披上,又拿了油纸伞,吩咐小丫鬟提灯引路。
莲花畔建在后花园后方,叶昔昭从未去过,只是听说那儿的居室建在湖上,是一栋二层小楼,风景极佳。
此刻夜色深浓,越来越密集的雨点阻挡了视线,她心里又忐忑不安,再好的风景,也无从欣赏。
穿过亭台水榭,到了居室之中。
虞绍衡自是还未回来。
叶昔昭吩咐其间下人,备好衣物、热水,落座后,视线游转室内。
家具皆是古朴雅致,透着内敛的优雅贵气。
越来越大的雨势让叶昔昭无心再打量,焦虑之下,走向门口。
便是在此时,听到了外面几名仆人齐声唤“侯爷”
。
虞绍衡阔步走进门来,一身衣服已经湿透,脸色很差。
看到叶昔昭,神色微滞,随即便不耐烦地丢下一句:“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歇息!”
之后将她丢下,转身上楼去了。
她会走,前提是确定他没事。
她没吭声,迟疑片刻,跟上楼去。
虞绍衡的寝室设在二层西稍间,转过紫檀嵌石屏风,看到里面的情形,她心头一凛,低呼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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