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水中显得沉闷无比,她已经很久都没用过这个法术了,但这巨大的轰鸣还是迅速唤起记忆中对它的恐惧。
出于职业天性,没有多少法术需要体力的配合,这种救命的法术除外。
幸好这个冰壳结得十分平滑,没有什么危险的尖角,失去了束缚的水从碎裂的冰壳缝隙里流走,在沙地上浸出一块深色的痕迹,大法师驱散了寒冰,湿淋淋地从一滩水泊里走出来,海克特拉适时地从元素裂隙里跑出来,叫来了许多水滴,从希珀身上浸过,水滴们费力地带走她身上多余的水份,从湿淋淋的黑色长袍表面拽下来一连串的水珠,但还是无法让它完全变干。
浮力的突然改变让疏于运动的大法师脚步虚浮,她走到不远处另一滩碎裂的冰渣附近,用手搬开一块冰,把里面冻得嘴唇发白的塞隆拉了出来。
“受伤了吗?”
水领主管家如法炮制,处理了塞隆完全被水浸湿的衣服,可惜也仍然不能完全干透,好在艾梅科特斯的风十分干燥。
塞隆摇摇头,但紧接着皱了皱眉,对希珀说:“嘴唇咬破了。”
希珀抬起她的下巴,看见嘴角内部的位置果然被撞破了,只好拍拍她的脸说:“我是个法师,不是牧师。
很疼吗?我们上楼找点药给你吧。”
“可能……也不用这么麻烦,这样的小伤口一天就会好的。
老师……”
“嗯?”
希珀不明所以,感觉到塞隆隐隐有朝着自己靠过来的倾向,于是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是冷吗?但还是要上楼先换衣服。”
金色的羽毛消隐在双臂之间,希珀双手抄起塞隆,笑着对她说:“你长高了不少,上次我抱你的时候,还能一手抱下的。”
“老师……我可以……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
塞隆趴在她怀里,好像害怕抬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希珀抬头看着前方,然而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退,“第一次用这个法术的人没有谁会没事的。
‘微风缭绕’。”
温暖的风把她们两个卷在其中,塞隆忍不住回忆起一些曾经的事情,那时候她也这样身在风中,感受到不可思议的温暖。
这个法术组合对于法师来说,实在是很有挑战性,法师通常是一群为了偷懒而让法术代替了许多日常体力活动的懒汉,长期的伏案工作也使得他们的身体非常孱弱:肌肉纤薄而无法保护骨骼,长期的坐姿引起腰椎和颈椎的病理性形变(这也是许多法师选择成为巫妖的原因之一:无法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他们的施法对象会尽量地远离自己的身体,躲在敌人打不到的地方对对方迎头痛击,而自己站在那里除了瞄准什么也不用做。
希珀带着她去了图书馆。
大法师精致昂贵的大书桌后面是一排书架,然而被书架围在后面的是一张小床,希珀把塞隆放在地上,动手脱光了她的衣服,让她赶紧钻到被子里去。
湿乎乎的衣服被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土之子捡起来铺在了身上。
希珀礼貌地致谢,对塞隆点点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大概一个沙漏的时间。”
宽广的大厅里少了一个人的呼吸,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寂静包围着塞隆,她试图伸手在四周的书架上随手拿一本书,但外面太冷了。
她缩在被子里,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图书馆里有一种老旧羊皮纸的气味,长期呆在这里的希珀身上也有,但在这种气味之下的,是十分淡雅的暖香,一种被人的肉体加热后才会产生的特殊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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