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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比张纤,张纤毕竟是个小姑娘,无论下了多大的决心,亲手起来杀一个人都会有些难度,而他,只需要手起刀落就够了。
只是如此一来,他便断了所有的退路,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小姑娘。
呼烈儿行事干净利落,将匕首收进腰间的皮套,沉声道:“可以走了吗?”
说话的功夫,房顶上的一节烧焦的木头掉了下来,正掉在床架上,很快引燃帐幔,那绚艳的火光照得呼烈儿刚毅的面容上,有一股难言的血腥味道。
张纤微微有些怔,喃道:“我们走。”
她刚刚举步,却发现自己正光着脚,她的绣鞋已经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这时呼烈儿见了,窜身到她前面蹲下,道:“来不及了,我背你。”
屋子里也已经着火了,情况危险,张纤也顾不得许多,爬上呼烈儿的背,道:“快走。”
呼烈儿人高马壮,背起张纤并不费力,很快便跑了出去。
院子里也是人仰马翻,先前还有人救火,见火势实在太大,也就放弃了,有的就此溜了,也有的被呼烈儿打残打废了,正被人扶着往外面撤。
有人见呼烈儿带着张纤出来,上前阻拦他们离去,奈何呼烈儿勇猛过来,无人能招架。
今日韩肥在此办事,有人骑了马过来,俱是栓在门口树下,待到呼烈儿冲了出来,见树下还剩一匹马,其余大概已经被人骑走了,他冲过去,不由分说,将张纤推上马背,自己骑了上去,两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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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世上所有事都是公正的,呼烈儿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只能顺从命运,但是命运有时像个骄纵的孩子,给他增添了诸多苦恼,因此他也会有些让人意外的反抗之举。
他蛰伏的外表下,亦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内心,不然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谋生。
一个异族混血,一个杂-种,可想而知他过得要比寻常人艰难得多。
但似乎没什么事,比遇上一个颐指气使的娇滴滴的郡主更让他感到艰难了,尤其这个郡主还是他的主人。
“郡主,别闹了,我们应该尽快赶回去,或者直接去费家……”
呼烈儿耐着性子劝说,而那位郡主却执意不肯。
“为什么要去费家?!
我才不要去!
我这个样子去,难道要人家看我的笑话吗?”
张纤坚决拒绝,她穿着呼烈儿的外衣,就像小孩子穿大人衣服那么滑稽,宽大的衣服将她显得更加娇小,说实话,衣服上男人的味道可真挑战着她的容忍度。
“没人会看笑话的。”
不管是用大昭人还是北狄人的大脑回路思考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虽然您是受害者,但是那个是大官的儿子,他的大官老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现在衙门的人已经赶过来了,我们——”
“哈,你害怕了!”
张纤挑眉。
“……人是我杀的没有错,可也是你吩咐的呀。”
“那是他该死!”
张纤咬牙切齿:“他罪大恶极!”
这件事传扬出去,她只会生不如死,确然是她下的毒手,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韩肥招惹她,又意图侮辱她,她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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