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哼了一哼。
她的嘴角歪着点笑。
若是不留意,谁也无法听出她轻微哼声中的不屑和嘲讽。
张氏父子这才手指着锦绣,义正言辞道:“是这样的,卢相大人——”
然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锦绣过去如何如何的对张舍撩拨挑逗以及羞辱捉弄,统统地,仔细地,添油加醋,表情夸张地全盘而出——
他们又说,并跪下来,撩了袍子:“首相大人,古人有云:‘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直道而事人,不降其志,不辱其身’——尊夫子以前失格,给下官或是犬子一家带来的严重影响与祸事以及羞辱,这已是非一字两字来形容,所以,”
一顿,吏部侍郎张大人、也就是张舍的父亲,抬起了头,望着卢信良,眼神铿锵有力:“所以,在下官一番恳请,万望首相大人给犬子以及下官一家老小做主!
首相大人!
首相大人!
——”
然后,又是哭,又是求,老泪纵横,戏演得十足,越发对着卢信良三跪九叩,行起那泼皮流氓般大礼来。
原来,锦绣还未嫁给卢信良之前,也就是锦绣的第一任丈夫死后,还没过两年。
锦绣,便纵横驰骋于整个京师。
名声狼藉,沾花惹草。
一天,张侍郎的大公子张舍路过一条长街,见满满当当地,人群围堵之中停放着一顶轿子。
众人都在指指点点。
而那轿子,自然是锦绣的。
金顶华盖,奢丽之极。
张舍气极,人骑在一匹马上。
路被挡,正要让小厮去骂:“谁?这是谁家的轿子?——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人情?这么窄的一条街,挡别人的道儿好吗?”
噼里啪啦,就是一堆。
可是,小厮还没骂完呢。
一只手伸了出来。
白玉般的莹润,豆腐般的细嫩。
有人把轿帘一挑,懒懒地,表情眼神,连带整个动作都显着十二万分的狡黠和迷人:“哟!
叫什么呢?叫什么?挡道了?挡道了自个儿不会先退退让让吗?木头桩子吗?……啊哟哟,生气了?老实说,今天姑娘我也挺生气的……啊对……就是这个眼神,一个个看我不顺眼,既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却只能瞪着眼……”
是的,正是锦绣。
小厮傻眼了。
张舍更是傻眼了。
那天的锦绣方桃譬李、尽态极妍,穿一件儿玫瑰紫夹纱百蝶穿花大毛斗篷,金箔花钿,脂膏香浓,月花烟描一般。
美,当然是美的。
而相对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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