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委屈,道:“连杯茶都舍不得,那我今日的午膳怕也没着落了吧?”
我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线头,唤道:“刀刀,上茶。”
早已备好茶在门外候着的刀刀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地摆放在裴炎面前,道:“裴公子,请用茶!”
刀刀退下后,我放下手中的活计,状似认真地望着他,问道:“你近来很忙?看起来神色不大好……”
“原来满儿还是关心我的!”
裴炎呆了一秒后勾起了嘴角,好看的凤眼微眯,十分勾人。
我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无意理他,他敛了笑,静静地喝着茶,专心致志地看着我。
绣花时若不专心,容易扎手,也容易毁了整幅绣品,裴炎目不转睛地注视让我连连下错针,我抬头看他,边说边咳道:“裴炎,你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绣花的吧?”
裴炎闻声皱眉,伸手便抢过了我手中未完成的绣品,“你风寒未愈,该好好休息,整这些费神的东西干什么?”
我伸手欲抢回绣品,却被他顺手丢得远远的,欲去捡,又被他强行拉住,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似抱怨似叹息地说道:“裴炎,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其实我知道他为何而来,不就是因为顾家向我提亲一事吗?但他不说,我只能装作不懂。
裴炎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他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拿了件披风披在我身上。
临近春末,因我风寒的缘故,屋内的窗户并未打开,这披风披在身上让我觉得有些闷热,正想扯开,却见裴炎脸色不善,手顿了顿,垂落了下来。
裴炎颇为满意,在原位坐稳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道:“听说,你应了顾家的亲事?”
我无法反驳。
也说不上应了,只是当时有些愣神,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当成了默认。
我想了想,对上他的双眸,认真而又严肃,道:“裴炎,我今年二十五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这个年纪,若是别家的姑娘,早就儿女成群。
所以,该嫁人了。
我望着裴炎的眼神充满了探究,而他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哑然失笑道:“这个年纪,早该儿女成群了。
裴炎你还记得吗?若不是你带人大闹喜堂,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嫁人了。”
我又想起了阿邵。
我的阿邵啊……
若那时没有裴炎的打搅,现在的我,是不是会有一个像他,抑或是像我的孩子?
裴炎眸子里寒光一闪而逝,却又很快地换上了笑容,浅浅的,却让人觉得流光溢彩,炫目异常。
他轻声问道:“满儿,你还记得那日答应我的事吗?”
“嗯?”
“忘了也无妨,届时你就该想起来了!”
我茫然的模样让裴炎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漾起笑容,变脸之神速让人叹为观止,“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点头,并未挽留,裴炎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风寒未愈多该好好静养。”
他走之后,我起身,将方才被他丢掉的绣品捡了回来,拍了拍上头的灰尘,又坐回了原处动起了针线。
不知过了多久,刀刀入内为我添置茶水,我偏头问她:“刀刀,你说我是不是很卑劣?”
我明明知道裴炎话中的意思。
他曾问我,若以裴家为聘,我是否会嫁给他,那时我笑靥如花允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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