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冷本来窝了一肚子气,这一下更加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兵的!”
路家声生性懒散,手底下的兵当然也好不到哪去,自知理亏,也不敢还嘴,笑了笑说:“已经这样了,你也别太着急,再说事情来的仓促,他们也未必有十足的准备。”
杜冷一听这话气歪了鼻子:“路家声,你看看你这点出息,我们两个合起来要再干不过一个李庆后,看你这脸往哪摆!”
路家声微笑:“邪不胜正,这个你放心。”
杜冷到这份儿上也懒得跟他计较了,觉得路家声他妈的就是在装傻,他要真跟他动真火,跟他急,那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快到午饭的点儿,桌子拉开了,谁也没心思吃东西。
杨龙寨距双鹤城太近,一旦失守,后果就不堪设想。
杜冷拧着眉头想了许久,觉得有必要孤注一掷,他手往电话上一搭,路家声却按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略一对视,完全知道对方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
路家声轻轻说:“再等等,金象城的兵力绝不能轻举妄动。”
杜冷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怕损失惨重,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安绿一看这架式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不管怎么说,人是铁饭是钢,先把饭吃了再说。”
屋里气氛缓和了些,饭端上来,却没有人动筷子。
路家声毕竟是主人,不好太过怠慢杜冷,给他夹了些菜:“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杜冷轻哼:“你倒能吃得下去。”
路家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杜冷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当初是抱着人也要,兵也要的心思来的,认为路家声无论如何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如今眼看着要鸡飞蛋破,怎么能不气极败坏,路家声也不跟他费那个口舌,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饭。
阿多在一旁默默的不出声,他们和安绿一桌,在下面的小桌子上。
阿多拿了新煮的虾子,剥去了皮,放在碗里,白嫩嫩的虾子肉,引人食欲,他剥了小半碗,安绿伸了筷子过来抢,他拿眼一瞪他,安绿就讷讷的缩回了手。
阿多把小碗端到路家声跟前,叫了一声大佬。
路家声哪里缺那口吃,只是看那虾子肉剥的异常周正。
竟没有一丝缺损,心里微微一动,向他笑了笑。
杜冷冷眼看着这两个人,尤其是路家声,那一脸的笑意,真恨不能一拳把他打飞了,他不留心听到喀的一声细响,低下头一看,手里的筷子竟让他生生的掐成了两段。
路家声的心思一向是细的,但也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阿多的脾气,更是认准了一个,眼里就只有一个,拿着筷子夹了虾子送到路家声嘴边,大庭广众之下,路家声脸皮再厚,却也有些拾不起来,笑着拿过了筷子:“别闹了,坐一边吃饭去。”
杜冷脸上完全不动声色,将那半残的筷子藏了,只说是不知掉到哪去,又找下人要了一变。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那边的战况也报上来了,李庆后的兵撤到了一里之外,算是暂时相安无事,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表相,杜冷和路家声合计了一下,总觉得这样越拖下去情势越不利,不如速战速决,但又摸不透李庆后的底细,不敢贸然下手。
李庆后这小子起家晚,按说起来手里的底子只比杜冷略强一些,但和路家声相持了这么久,也只占上风,毫不露败相,这里面的关键,杜冷和路家声都有些不明白。
其实不要说他们不明白,就连李庆后自己也是一样的不明白,他最近总是头痛,暴躁,性欲短度亢奋,什么都不顾去想,只是抱着牙生那个小妖精,整日里寻欢作乐,牙生很听他话,像蛇一样的柔顺,他的身子是软的,可以摆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姿态,李庆后心满意足,浑浑噩噩的寻思着,一定是老天在帮他,人不能胜天,所以他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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