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对鲁贵娘,实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早些年父亲的生意还未做得似如今这样局面,不过是县里寻常商贾的规模。
有一年父母亲带着他往苏州外祖家拜年,他在外祖父母跟前遇见了表妹。
许是因他生得俊美,又因一年才难得往外祖家一趟,外祖父母与家中舅父舅母,姨娘姨丈都极疼爱他,尽将那好吃的好玩的送与他。
舅父更是将一块极难得的寒玉玉璧赠与他。
不料在一旁的贵姐儿见了,顿时小脸便耷拉下来,嚷嚷道:“舅舅送表哥一块玉璧,倒只送我一匣子胭脂!
我不管!
我也要玉璧!”
舅父自不会同她计较,只温言道:“这玉璧寒凉,不宜女子佩戴,贵姐儿若喜欢,舅舅以后另寻块暖玉与你。”
偏她任性,死活不依,竟从姨母的怀里冲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
他一个不防,手里捧着的玉璧就被拍落在地。
幸好是冬天,外祖家厅里俱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毡,这才没跌碎了。
饶是如此,也叫他吓了一跳。
虽然贵姐儿立刻就被姨母拽了回去,舅舅舅母,父亲母亲也说不碍的,小孩子不懂事,然则他却深深将贵姐儿的刁蛮骄纵记在了心里,如何也忘不了。
如今八年过去,等到了福建,便要行及笄礼,再不是过去那个任性蛮横的小姑娘。
可是于方稚桐而言,贵姐儿纵使再娇美端丽,也难教他生出一丝半点的欢喜。
可惜鲁贵娘并不晓得自己幼年一时任性,已使得表哥对她心有厌恶,见方稚桐进了花厅,便以团扇半遮玉靥,娉娉袅袅地起身见礼。
“见过二表哥。”
方稚桐先与母亲、姨母及兄嫂见礼,最后点点头,“表妹。”
方夫人便吩咐下人摆饭,方氏兄弟自去了外间用饭。
“松哥儿媳妇,你姨母和表妹过了十五便要启程去福建了。
到松江这几日,因着俗事缠身,也不曾出门走走看看。
十五那天的庙会,你们陪了姨母和表妹同去,到寺里上香,瞧个热闹罢。”
大少奶奶低眉顺眼地站在方夫人身后伺候婆母用饭,这时一边夹了一筷子醉蟹脚肉到婆婆碗里,一边微笑道:“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贵娘妹妹到时正可以去寺里求个签,西林寺的签文,都是极准的。”
贵姐儿听了,不由得红了脸颊。
方稚桐在母亲处用完饭出来,与兄长在园子里告别,方稚松自出了二门,到铺子里去了。
方稚桐回到自己院子里,只觉得心浮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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