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见貌婵娟,宁知心有忆。
寸心无以因,愿附归飞翼。”
我的鼻端一酸,泪意就冲进了眼底。
萧统呵萧统,他毕竟有着怎样的才华!
虽然这首小诗在他而言并不需花费太多时间便能作出,但那诗中所描摹的语气、情境,却与我的处境何其巧合!
或许他言者无意,但我看来,却是听者有心;我心底深藏的悲楚被他寥寥数语便已道出,我想起当日他温和地安抚着我的伤痛,坦率而诚恳地在我面前替他的弟弟萧绎辩解,说萧绎是在意我的,在这世上是宁愿只要我一人的——
当日,我并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会发现,这些只不过是他善意的谎言。
或者他并没有骗我,只是我们彼时都太一厢情愿。
倘若他知道了今日在荆州,我和萧绎之间已经变成如此丑陋不堪,那他还会不会认为我仍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仍是那个当年在“颜园”
里烂漫微笑的小姑娘?还会不会认为只要我经历了很多痛苦,便能了解萧绎,便能进驻萧绎的心里?
我正在出神之际,就听到窗外长廊上,仿佛是方等奶娘轻声哄着他的声音,在说着:“乖喔,小世子,莫哭莫哭。
待奶娘给你唱个如今京中最时兴的歌儿来。”
我慌忙拭了拭自己湿润的眼睛。
方等一向很乖,怎么今日却要哭呢?想是我今日起身得早,他还未睡醒,便被奶娘和仆婢抱了过来,一路上颠簸得不能安生,很不舒服罢?
我正这样想着,就听得奶娘的声音愈来愈近了。
“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
当开复未开,使我心徘徊。
城中诸少年,逐欢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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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眉心一皱,说不出是哪里使我觉得不对。
正巧此时奶娘已抱着方等进了屋,我便问道:“这歌儿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奶娘不防我上来便有此一问,唬得慌忙要跪下回话。
我一手拦住,从她怀里把方等接过来,这才任她跪下。
“回娘娘,此歌乃是京中民间新近流传的童谣,传唱甚广……”
我的双眉蹙得更紧,沉吟许久。
这只不过是一首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歌谣罢了,为何我会如此介怀在心?我一边轻轻摇动着怀中半睡半醒的方等,一边不由自主地就在嘴里反复念着:“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
还是不对。
我的心里突突地猛跳起来。
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使我的面容冷了下来,我对奶娘下令道:“你再细细给我把这首童谣清清楚楚唱一遍!”
奶娘唬得面色发白,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跪在地上尚未起身,就唱道:“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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