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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徽急急趋前数步,一手执起我的手,深深凝视着我,笑容温柔。
“久违了,昭佩。”
这一声低低的呢喃太过亲密,我忽然惊震了一下,先前因着他的微笑和喜悦而在我胸口形成的柔情,忽而无影无踪。
我沉下面容,抽出了自己的手。
“贺大人,请你不要这样。
我们……虽是故友重逢,今日昭佩前来相见,却是另有要事亟待询问。”
贺徽一愣,怔怔地盯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又抬起头来怔怔地盯着我,茫然道:“啊,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我还以为……王妃今日相邀,乃是念及旧日情谊,特来相见……看来,是我孟浪失礼了……”
“不。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说。”
我见他说得黯然,心下突生恻隐不忍之意,遂放柔了声音说:“我当然顾及着旧日的情谊,不然又怎会贸然相约?你从前对我……也算以礼相待,容让许多;这些好处,我心里自然都念着呢。”
贺徽微愕,随即轻轻一笑。
“多谢王妃长久以来顾念之情,徽感念不已,无以为报。”
我有丝微微的尴尬,暗怪他居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无伪,教我好生羞恼。
于是我也不想再与他寒喧下去,引出更多关于旧情的话题来让我徒惹不快;可此时也不便单刀直入,毕竟要顾及两下里的情面,遂缓下面容,似笑非笑道:“哦?我却不敢指望贺大人的报答。
只求大人把酒临风、游戏笑谑之时,能念及旧日情谊,莫教我脸上无光,便是阿弥陀佛了。”
贺徽一凛,面色已然沉凝了下来,唯有语气还是那般淡淡的,波澜不惊。
“看来,王妃此行别有来意,并非与我重叙旧情,却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也恼了起来,不满他那种仿佛受了伤害的语调神气,声音也提高许多。
“兴师问罪我却是不敢,只是好奇那日王爷登高望远,贺大人开了什么玩笑,博得我府里丫鬟仆婢啧啧叹赏,赞你勇气十足?”
贺徽的眼神也冷下来,静静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既然娘娘好奇想知道,臣也不妨再复述一遍当日情景。
当日王爷登高望远,雅兴大发,要臣等以前人诗文联句或作谜题,大家图个热闹有趣。
轮到臣时,已时近尾声,上佳好句几乎都已被旁人用光;臣一时顽心大起,仗着王爷素有仁厚贤名,便大起胆子说道:‘今天可说是“帝子降兮北渚”
’……”
我听到此处,心头已是无名火起,勉强捺着性子,听贺徽继续讲道:“谁知王爷果真宽容贤德,听了臣这不成体统的玩笑话也不愠不怒,只笑了笑说‘哦,你的意思是“目眇眇兮愁予”
罢?’——”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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