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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子。
从前没有的勇气,仿佛随着我身躯的抽高、成熟,也逐渐注入我的体内。
我知道外边的人,都说萧绎性不好声色,只慕高名;但是我不肯相信我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毕竟,我是他亲口指名迎娶的王妃,不是么?
我开始尝试着和沉默寡言的萧绎说更多的话,也开始学会恰如其分地装饰自己的美貌;我开始知道如何博取他人的注意力,我的美丽就是我天生的武器。
这天,我在房中试穿一件新装。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那个许多年前的春日,自己笑着将鲜花插了满头的情景。
我的心中忽然一荡,灵机一动间,我拿起书案上一枝萧绎的兔毫笔,沾着妆盒中凤仙花捣成的胭脂,开始在右颊上描画一朵桃花。
我选在眼角附近下笔,因为那里既不显得特别引人注目,却又让人无法忽视那朵桃花的存在。
我一边微笑着,一边又极力避免右颊上浮起笑纹,细致地对着菱花镜面,一笔一笔地小心画着。
和萧绎成婚这些年来,我刻意学了从前在娘家时不精的绘画;我最喜欢描绘那些美丽的花朵,含苞待放的、艳丽盛开的,就是没有憔悴欲凋的——
我细心地在一个描花瓷碟中调着胭脂的颜色,深的、浅的,要画出桃花花瓣上那由浅及深的层次,并不容易。
我甚至不得不偶尔暂且搁了笔,伸指以指腹轻轻揉开那过深的红色。
当我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我微笑地放下笔,想到庭院中去看一看天色。
今日萧绎要去见皇上,也许他会早些回来见我的。
我等不及要让他看一看我心血来潮的作品,一朵栩栩如生、鲜艳欲滴的桃花。
也许,他也会和我一般,想起那个我把花朵戴了满头的春日,那个他虽然视力不便,仍然将我从水中救起的日子?
这样想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一跃而起,飞奔到殿门口。
来人果然是萧绎。
他一袭朴素的淡青衣袍,仍以金冠束发,面目俊朗。
他见我向他奔过来,便停住了脚步等我。
但是当我要扑进他怀中时,他温文笑着,却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伸臂来承接我的冲势,但他伸长的双手在接住我的同时,也将我们两人的身体微微隔开了一段距离。
我一怔。
虽然这样的动作已是他的习惯,但我还是不屈不挠地尝试下去;也许在我脑海的深处,我仍记得当年那微微笑着,轻声问我名字的少年。
他曾经在我面前敞开了他的心防,所以我相信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是特别的,理所当然应该得到他特别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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