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淇的才华不是假的,几乎不用思考,便作出了半首《临江仙》,题在上头。
临落款之时,他顿了下笔,工整地写下自己的字。
看到落款的“隰岸”
两个字,江采霜嘴巴微微张大,清亮的眸光难掩讶异。
凌子淇手心发汗,“殿下……”
燕安谨令他:“念。”
凌子淇吞吞吐吐地念诵自己方才所作的词。
听罢,燕安谨终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临江仙》是从教坊中传出来的曲目,我记得,此曲本意是凭吊水中仙子,寄托忧思之情。
不知让凌大人忧心牵挂之人是谁?”
凌子淇讪讪道:“下官随手所作,并无他意,让殿下见笑了。”
燕安谨揉了揉眉心,嗓音微哑,“还要劳烦凌大人,以草书落款。
你在醉香坊是如何写的,在这里便如何写。”
凌子淇如遭当头一棒,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下官知罪!
下官违背朝廷禁令,甘愿受任何惩处。”
燕安谨将银风取来的舞剑图掷于堂下,轻飘飘开口:“香秦房中的舞剑图,是你所作吧。”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女子于树下翩然舞剑场景。
虽未着墨面容,可矫若游龙的身姿,和不输男儿的飒爽却已跃然纸上。
左下角落款是龙飞凤舞的草书,但若是细细辨认,能依稀辨出是“隰岸”
。
凌子淇,字隰岸。
就算凌子淇不肯以草书落款,他刚才所作的画,与舞剑图的画工做对比,也能作为铁板钉钉的证据。
凌子淇目光紧盯着画纸,身侧的双拳握紧,惭愧地低下了头,“……下官惭愧,那幅画确是下官所作。”
他虽就职于开封府,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在朝中也不常与人交际。
再加上律法明令禁止官员狎妓,料想不会有人认得他的表字,便将自己的画挂在了醉香坊。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燕安谨桃花眸半阖,轻声道:“凌大人,树妖一案由你主审,个中细节你最为清楚。
既然你与嫌犯关系匪浅,你来说,她是如何知道树妖案细节的?”
这种大案的卷宗保护得很好,外人很难窥见,香秦和香佩是从何得知的?
燕世子看似平静冷淡的目光,落在凌子淇身上,却仿若万钧压下。
凌子淇背后冷汗滴落,艰涩开口:“那日……下官离开王府时心情烦闷,便去了醉香坊。
下官与香秦是有私情,但绝非狎客与……的关系。
我们是知音,是至交,从未有过逾越礼制之举。
只是那日夜里,下官胸中郁愤,便多饮了些酒,酒令智昏,将案件隐秘透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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