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找到你了!”
,又拉着一旁一个年纪大点的男人,口中则是叫着他“爹”
。
琼斯小姐走过去,“他们是你的什么人?”
“这是我男人,”
周嫂拉着中年男人,“这是我爹。”
又拉着年老的男人。
两个男人最开始怔了一下,而后也跟着大哭起来,和周嫂抱成一团。
琼斯小姐和日本人说了什么,这两个男人被带了下来,紧接着又有一些难民站出来,指认着那些男子,过了一会儿,二十六名押送来的男子全部被“认领”
。
事后我知道,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在场难民的亲属,是机智的周嫂第一个站出来,救了两个男人的性命,底下一些胆大的妇女也站出来,将他们全部救了。
(八)
经过那番折腾,我到午饭后才得以收拾出门。
我穿着男人的衣服,将相机藏在怀里,脸上也抹着煤灰,我知道这样很冒险,但一想到能拍到一些日军在南京城为非作歹的照片传到国际社会上去,我就觉得怎样都值了。
日军进城才一天工夫,街道上就显得不一样了,先前几天还在街上流连着的一些百姓和做小买卖的仿佛全部蒸发了,取代的是街边的尸体,男人女人都有,不时有火苗在角落里窜动着,那是目所能及的唯一活物。
我往前走着,看见前面水沟边有什么东西在动,又往前走几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条野狗在撕扯一具尸体,我的胃翻涌起来,别过头去深呼吸几口,我想走,却拿出相机,屏住呼吸,慢慢将镜头对准它们。
我的手指已经不再颤抖,可以精准地记下这些罪恶与凄惨,这是唯一让我自己感到欣慰的。
拍了两张照片,我突然听到一阵呼喊从前方远处传来,我下意识地闪到角落里,看到前面跑过来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不过十七八岁,她跑得很卖命,嘴里“哇啦哇啦”
地喊着,后面追过来三四个日本兵,眼看就要揪着她了。
一时刚才撕扯尸体的野狗也狂吠起来,场面乱作一团。
出于本能,我跳了出去,声嘶力竭地阻止他们,一个日本兵转身往我这边追来。
“快跑啊!
跑啊!
!”
我一边拼了命地跑,一边给那个姑娘打气。
日本兵在我后面紧追不舍,我的心头开始绝望了,不想脚下一滑,跌了下去,那是路边一个泥塘,我毫无防备地滚了下去,唯一来得及做的是卷起身子保护胸前的相机。
好在冬天泥塘结了冰,我没有陷下去,再看看周围,两具早已发黑的尸体就离我不远。
日本兵没有再追下来,大抵心急那姑娘,也料我滚进泥塘活不成了,我听见他折了回去,铁靴声渐渐远去。
我恨自己手里没有一把枪,可以将这几个日本兵全部打死,而我没有枪,有的只是一部相机。
我伏在泥塘那硬邦邦的地上,不敢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狗早就不叫了,那个姑娘也没声儿了,几个日本兵淫.笑着从上方路面上走过,我紧闭着眼睛,装成死人趴着,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那方泥塘都被我趴陷了,我试着动了动手脚,原来早就没有知觉,我艰难地站起身,查看了一下相机,还好没有损坏,便往上面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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