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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喝过两杯茶之后,她还是默然。
终不能就这样默默相对的了事,只得先道:“冯大姐现在比较的自由了,不知道有要我帮忙的事没有?”
玉如这才收了扇子,先叹了一口气,望了秋鹜道:“今天是我约你来的,但是现在我又很后悔,你和我落霞妹子感情很好,我不该有这种举动的。
我并没有什么事要你帮忙,不过——”
她又不说了,再去展弄着扇子。
秋鹜道:“你有什么心事,你只管说,虽然是事由天定,然而人力也可以回天。”
秋鹜说了这话时,将茶杯子按了一按,表示他心中所想到的那一种毅力。
玉如左手拿了扇子,右手按着胸口,皱了眉道:“我自信平常是很镇静地,可是我一见着你,总是心慌意乱,也不解什么缘故?我心里头确是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然而到了现在,我竟不知说哪一句是好了。”
秋鹜道:“这也不但是你,大家都有这个感想的,这不是我多事,从前不该收藏你那一张相片。”
玉如道:“你刚才说一句事由天定,我倒有些相信,好像专门生我这一个人,为你二位撮合姻缘的。
你想,不是我那相片,不会引起你的注意,没有你注意,我们院长拿去的那张相片,恐怕也引不了你到留养院来。
你既到留养院来了,我就脱身事外了。”
秋鹜道:“这件事,我真二十四分抱歉,落霞也和我一样,但是我仔细想了一想,未尝没有补救的法子!”
玉如靠了椅子背,头俯视到怀里,停了一停道:“补救……补救的法子?唉!
算了,今天我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你说我妹子谈到了我,她是怎样地谈法呢?”
秋鹜见她如此问,就将落霞所告诉他的,在可能的范围以内的,完全告诉了她。
所不曾说的,就是玉如抱着相片子接吻和哭的那一段罢了。
这一段话,说了很久的时间,不觉天色渐渐昏黑,茶房便来问要不要吃一些点心,秋鹜说是不必吃点心,就开两客西餐来,玉如倒没有说不吃,只微皱着眉道:“我心里很乱,大概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
秋鹜道:“回去也是赶饭不及了,还是先吃一点吧。”
玉如默然,也不推辞。
到了吃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十分黑了,花架边的电灯,斜照到这里来,见玉如脸上,已经有了一点喜容。
她笑道:“我生平吃西餐,这是第二次了。”
秋鹜道:“这话或者不假,第一次大概是来人院以前,有好几年了。”
玉如道:“不!
不过几天罢了。”
秋鹜道:“我知道了,大概是在陆宅吃的。”
玉如道:“不对,我不是告诉过你们,那个陆大爷半道上劫着我去吃西餐吗?”
秋鹜道:“哦!
原来是这一次,你觉得那一次,比这一次怎么样呢?”
玉如微笑,却没有立刻答复出来。
茶房过来了,问要不要喝一点酒,秋鹜道:“不要喝酒,喝两杯汽水吧。”
于是茶房倒了两杯汽水,放在二人面前。
秋鹜拿了杯子一仰脖子,就喝了大半杯。
玉如端了杯子,只微微呷了一口,便道:“我怕喝凉的,我分点给你吧。”
于是将自己杯子里的汽水,注到秋鹜杯子里来。
秋鹜道:“你若是不喝,尽管留着,我一人包喝了。”
玉如笑道:“人生是难说的,我不料上次吃西餐的时候,和这次吃西餐的时候,我的环境,完全变化过来了。”
秋鹜也笑道:“你这人忠厚的时候,是十二分忠厚,调皮的时候,又十二分地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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