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衬出他的闲雅。
我不禁说:“静之,你这样人,不必限于经纶事务,也是上天待你不薄。”
他也不回答,望着天际,渐渐又露出了醉人的笑涡,答非所问:“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政治,我只觉得假。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杀伐夺取,到了最后,还不是空?”
我说:“哎,如我辈,真是身不由己。”
他似乎要安慰我,面带微笑指着商贩们对我说:“所以,就偷得半日,就闲半日吧。”
我一路看去,有个农妇叫卖香囊,上头绣得老虎可爱极了,虽然不是宫里的金丝银线,可一见就叫人欢喜。
我对静之说:“我想给我儿买一个。”
静之打趣我:“又没有带钱?”
我得意的取出一个荷包,说:“猜错了,这回我带了。”
他接过去一看,笑得合不拢嘴:“我说,你真是的。
带钱,非带印着‘万岁通天’字样的紫金锭。
你是不是想把那个大姐吓昏过去?”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真是皇帝御库仅有的。
我用扇子一敲帽沿。
静之却不再笑我,掏出铜钱来给我买了两个。
他温和的看着我说:“你这样的,不知道民间规矩。
所以,凡事都是摸索。
我有时候想,为什么我这么一个穷人,会碰上你这么个天下最富的借债人?”
我白他一眼:“钱财,身外之物。
有的人,总是记挂着这些,小气。”
他听了就乐。
梨涡老浮现在丰沛神俊的脸上,棕黑色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柔和。
我们一进湖南会馆,就有带着湘州口音的胖子招呼:“赵先生,你来迟了。
这位是……?”
赵静之说:“他姓余,我的朋友。”
我一想,余御同音。
那个胖子十分热情:“余公子,久仰久仰。
少年英俊,气度不凡啊。
来的都是客,请进来坐。”
我跟静之上了楼,问他:“他不认得我。
怎么说久仰久仰?”
静之一笑:“这世俗的人,都是这口气,表示尊敬你。”
他滑稽的翻了翻眼皮:“你见过不倒翁吗?我每次见到它,就想到你。”
我不解:“为什么?”
他答道:“因为你对市井之事,是个‘不停问’。”
入座以后,一干青年正在讨论湘州革新的事情。
我们在不起眼的角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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