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二人要去赶法会,便早安排了一驾小马车,自己亲自陪了前去。
溶月坐于车中,看着正哄着小菁儿的骆垂绮,总是想忍不住叹息。
小姐不再凄惶了,可那眉眼里,却沉郁了。
那双原本笑起来点点柔光的眼,如果只是清冷冷的,深邃而沉凝,总叫人摸不着她在思量什么。
但她知道,小姐并不快乐!
一直不快乐!
骆垂绮并不是没有看见溶月的眼神,却仍只拿着手指逗着菁儿玩,在孩子"
咯咯"
的笑声里,她也浅笑。
没有什么会比现在的她更清醒了。
她想了整整三夜,想她从小到大,想她识字读书,想她出嫁,想她这一路,她蓦然发觉,这一段日子,居然是自己最糊涂最傻的日子。
她太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她骆氏这一姓,更太高估了孙家。
她完全辜负了师傅当日的教训,她错了,师傅才是对的。
她现在有什么?一无所有!
她空长了一双眼睛,却原来是个瞎子!
现在,她醒了,终于醒了!
东昶寺位于天都城北,由孙府只需沿踞虎街直北,至崇太街便是。
虽经春雪,然而杏花依旧开得很艳,夹道都是那一片粉艳艳的光泽,正兀自耀目。
因是法会,有高僧讲法,碧落除巫策天以外便虔诚礼佛,是以整座东山都热闹非凡。
那百级石阶俱是人头攒动,就是整一条崇太街,于今日也是车马难行。
沿途商贩云集,各自吆喝叫卖着自己行货,有山货杂品,也有香烛元宝,日常杂货也是鳞次栉比。
小吃点心更是香溢整一条崇太街,卖烧饼的、卖包子的、卖馄饨的,几家都是忙得手上乱,嘴上笑。
而孩子们只围着那些吹糖人的、捏面人的、卖冰糖葫芦的、做风筝的、看皮影戏的、玩杂耍的,一圈一圈地奔走瞧新鲜。
这一番热闹,虽不如二月二龙抬头时那般热火朝天,但也拥塞了整一条崇太街,使之车马不行。
历名见实在不行,也只好叫马甲停在这路口候着,便请骆垂绮下车。
垂绮倒也不甚在意,抱着孩子便举步下车。
菁儿是初次瞧上这般喧哗人声,一双小眼看得骨辘辘乱转,东扑来西扑去,倒叫垂绮抱着有些吃力。
溶月瞧着便笑了,伸手要抱,谁知小菁儿却只瞅准了那儿吹糖人的一处,"
呀呀呀"
叫着就往那边扑,任谁抱都不成。
历名见状便笑着跑去买了个糖人来,塞到小菁儿手上。
孩子见东西到了手,倒也没在计较,乖乖地任溶月抱了,只琢磨着手中的糖人。
时而"
咿呀"
地叫两声,时而手指头在上面捏捏,因是糖人,便粘住了些手,他便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啊啊"
叫着,直把糖人往溶月脸上蹭。
又因闻着了这甜甜的香味,便急着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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