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流泠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床头正替她诊着脉的陌生面孔。
苏绵翼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放入薄毯里,掖好,就像本来就是要替她掖毯子一样。
她微微笑着,带着十分的安抚的意味,“太夫人,我是新来照顾你的,我叫苏绵翼。”
“苏绵翼哇……”
齐流泠还是缓不过神来。
“太夫人,先喝药吧,你昨日被蛇咬伤了,这是典师傅开的药,喝了再睡会儿就没事了。”
苏绵翼温温和和地说着,齐流泠纵是仍摸不着头脑,但在这样细婉的嗓音里,心却稳稳地定下。
喝完了药,苏绵翼将药碗摆开,又替她抹了嘴,“太夫人,我是大少爷吩咐过来照看你的。”
这一句说罢,齐流泠是彻底放下心来,虽不知孙子是何用意,但只要是孙子安排下的,她都放心。
她轻轻笑了笑,“我又不是三岁娃娃,还要那么多人来照看,真是……”
虽是嗔怪,然言语之下又杂了祖母对于孙儿孝心的欣慰与骄傲。
苏绵翼不由一笑,破颜而出亮色让齐流泠看得有些怔愣,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你说你叫……苏绵翼?”
“嗯。”
苏绵翼,苏绵翼,湛儿为什么要留下她呢?
“湛儿,你把芍儿给送去乌州的本房了?”
齐流泠的身子已大好了,此时正坐在孙儿床头轻问着。
许乐湛捏了捏手腕,随意道:“苏绵翼是奶奶的救命恩人,当然由不得任何人随意支使。”
齐流泠笑嘻嘻的,“湛儿哪,你好似特别看重这个苏绵翼呢!”
许乐湛闻言抬头朝自己的祖母看了眼,“奶奶的恩人,我自然特别看重了。”
“哦?是吗?是因为我么?”
齐流泠问得别有深意。
“是呀,如果是因为我自己,我会更看重芍儿。”
许乐湛的语气忽然就没了随意。
“芍儿?你是说她也牵进去了?”
齐流泠收敛了笑意,面色转沉,毕竟,芍儿十岁进府,一直照顾她,总有八九年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这般。
“不,孙儿什么也没说。”
许乐湛笑了笑,那种温润如玉的暖意瞬间止住了齐流泠的感伤,“孙儿的确很看重苏绵翼。”
“呵!
你这个人!”
齐流泠笑骂他一句,明知他是有心宽她的心。
“小翼懂医术,我看不是师承典央。”
“哦?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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