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一月底,许乐湛才在自己房里等到简章。
烛光明灭,炭盆里的红星亦是时隐时现,映得整间屋子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下人都退下睡了,但许乐湛却难得地没捂在床上,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苏绵翼泡给他的生脉散。
许简章一脸沉豫地坐在对桌,一声不吭,只把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连等了你三天了,显然你已经大有长进。”
许乐湛笑得轻浅,并不拐弯抹角。
许简章一怔,仍不开口,神情间有一丝赌气,又有一丝委屈怨愤。
许乐湛看着他一笑,将桌上的酒盅在手上轻轻转着,“你不记教训,枉费了太多心思。”
许简章微哼一声,“那还不是你安排的?”
陈州、黄州的生意正在投钱采办,他压本压得太重,以致于各行的钱款有些雍滞,本来还指望着‘季幽商行’可以与其签下合约,有一笔预付金,没想到那边不成。
他又指望中书令木清嘉此次带职任监察使,可以在官盐上出力,谁知又被大哥拱手送给了‘泰隆商号’。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泰隆商号’一直是‘季幽商行’的分号,只是来往并不多,让他始料未及。
“我安排的,那你知道你疏忽在哪儿么?”
许乐湛对上简章沉沉的眼神,面色一正,已带严厉,“用人不当!”
简章心中一紧,跟着眉色也一拢。
“以前有了个许亦文,他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替你作主,重金贿赂那些名医?你以为换了人就有用么?根子在你!
后来有人在我药里下毒,也是你手下的人,但你却比我还晚知情。
再来,一个芍儿,一个许作严,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对付我倒也罢了,反正那段日子就算没有他们在背后搞,我也活不长久,但他们居然把手伸到了奶奶!
你说,你让我要不要出手?”
许乐湛深沉的眼牢牢地看住简章,“你知道你的资金为何如此紧缺么?何不去问问你的帐房戚万全?他把钱挪用在了哪儿?”
他看了眼简章,“‘满庭芳’新月姑娘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好了?”
许简章闭上了眼,面色戚然,“是,是,我输了,我愿赌服输!
大哥,你发落吧。”
言罢,他已张开眼。
许乐湛到了这时候,却是缓缓地笑了,“先不忙着算这笔帐,我有个话想问你。
你,是不是和绵翼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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