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朕很久以前送她的。”
进保轻声唤,“皇上。”
皇帝似乎没有听见,仍是摸着簪子把玩,“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对朕怨恨己极,却还戴着这支簪子。”
皇帝的眉心曲折渐深,那疑惑盘旋在他心头,甚是难解。
进保不知该如何去劝。
翊坤宫丧仪,皇帝没有踏足一步,颖妃主持宝华殿超度之事,皇帝也不过问。
按理说,他该是厌弃极了乌拉那拉如懿。
可为何,却偏偏拿着这支簪子,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进保自知劝不得,只能兀自焦急,直到外头小太监通报皇贵妃到来,他才轻轻舒一口气。
或许皇帝,愿意听一听皇贵妃的劝说。
嬿婉进来时,己不见皇帝手中把玩的簪子。
她的脚步轻快,全然不像一个刚生育的女子,反而像是一只游荡花丛的蝴蝶,以最美的姿态翩跹。
嬿婉轻盈请安,皇帝微笑着吩咐她起身,早已没了方才的愁云慘淡。
嬿婉侍驾多年,与皇帝也是亲近,便在榻边坐下,傍着皇帝的手背絮絮诉说。
不过是宫里的一些琐事,皇帝兴致不大,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嘴上应付:“你是皇贵妃,后宫的事你自可做主。”
嬿婉得了这一句,心思稍定,这才露出几分关心情切之意,“刚去姐姐的宝华殿看过了,颖妃头一回主持这样的大事,实在有些紧张。”
皇帝何等精明,只等着她说下头的话,便也淡淡的:“那你可教导她些。”
嬿婉伸手在皇帝肩上轻轻捶着,甚是体贴。
等皇帝舒坦些许,方才柔声细语道:“臣妾也是心疼颖妃妹妹,既要主持丧仪,还要回去照顾璟妧,实在辛苦。”
皇帝倒是心疼嬿婉,闭目养神,口中应着:“那也没有你辛苦。
这几年接连产子,又要亲自照顾。”
这一语倒惹起了嬿婉的伤心事。
她手中动作一缓,顺势伏在了皇帝膝上,哀叹不已:“唉,臣妾想着,虽然璟妧是臣妾的长女,但自幼不曾和弟妹一块儿相处。
如今璟妧也大了,未免手足情谊淡漠……”
若不提,这些都是旧事了。
可个中缘由,皇帝是再清楚不过的。
嬿婉生育七公主璟妧之时,正是生母惨死、自己地位不保之际,所以这个女儿一直养在颖妃膝下。
而颖妃虽然是养母,但一直不曾生养,对这个养女爱得跟眼珠子似的,照顾得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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