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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血液射出,有几滴射得很远,纵然有南三直遮挡,也落在了我的白衣上。
苏风溪向我的方向迈了一步,从袖中取出了一块方帕,柔声道:“教主的衣裳弄脏了,快拿这方帕擦一擦。”
我没接他手中的帕子,而是继续向下走,一点点靠近那团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全然认不出人的模样,甚至几具尸体也无法分辨得清。
我挥了挥手,想让人把尸体抬下去厚葬了,南三直却突然扣住了我的肩膀,我被迫向后仰了一下,才发觉相近的几位教众已然发了疯,皮下的鼓包不停地挪动中,逼迫着他们四处抓人砍人——似乎这样,便能够缓解掉一分痛苦。
但不过几个瞬息,他们的身体便重新爆炸来开——这一次,被早有防备的魔教中人,尽力闪开了,但仍有部分教众躲闪不及,裸露在外的肌肤沾染上了血——很快,便又发病爆炸。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快到我出手阻止时,已有数十位教众暴毙身亡。
虽说只有数十位,但无一不是教中好手。
我虽因失忆记不太清他们,但也觉得格外痛心。
当即便发了誓,定会调查清楚此次事故的真相。
教众刚刚安抚过去,却听见苏风溪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若是他们都喝了教主赐下的这杯茶,说不定便躲过了一劫。”
他这话音刚落,南三直便冲了过去,怒喝道:“右护法此言诛心,有挑拨之意,莫不是已存背叛之心?”
苏风溪拔出了碧游剑,提剑迎了上去,只道:“我不过开个玩笑,右护法太过敏感。”
他俩便缠斗了起来,我知晓此刻应当同南三直一起质问苏风溪,以安抚台阶下已生疑窦的教众,但眼前骤然泛起了红,头痛欲裂,身体恍然不受控制,竟然拔出了今日刚系在腰间的断情剑。
我提着剑,剑身微颤——这断情剑,似乎也有拔出见血的毛病。
我举着剑,初始是对着苏风溪的,不知为何,又挪动了剑尖,指向了教众。
似有一人冲了出来,直直地撞向了我的剑尖,我试图收回,却来不及了——一剑便挑破了他的心脏。
周围骤然嘈杂,无数人的质问和惊怒的眼神将我层层包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我拔出了剑,那人滚落在地,我试图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
南三直呢?
苏风溪呢?
他们都在哪里……
我提着剑,想要转过身去找寻他们——他们定是在不远处,我要找到他们,叫他们不要打架了,平白让人生了笑话。
但无数人却拦着我,不让我走。
他们战战兢兢地举着刀剑,眼里是惊惧更是厌恶,我便也觉得厌烦极了,抬起手腕,轻而易举地挑破了一行人的喉咙。
他们后退了一步,我便上前了一步,但他们偏生又不知为何涌起了勇气,自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他们像是在说些什么,又像是在尖叫着什么,我眼前蒙着厚重的红,剑在手中发挥到了极致,不停地清理掉阻拦我的蝼蚁。
在许久许久之后——
我终于听到了左护法的声音——他说——教主,醒一醒啊。
红色骤然消散,我微微扬起嘴角,正想叫他不要担心,下一秒,却看到了眼前堆积成山的尸体。
在数个时辰前鲜活的教众,此刻眼睛睁得大大,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堆积在我的面前,他们流出的血早已汇集成了溪流,弥散到了我的脚下,我低下头,看着一滴血,自剑身滚落到剑尖,掉进了血池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在笑,我顺着笑声,看见了苏风溪狂笑的脸,他的胸口插着左护法一直保管的短剑,嘴角和胸口不停地向外溢血。
我又转过头,去看南三直,他跪在了地上,白色的大氅早已被血沾染脏了,似不能动弹,他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瞧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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