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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乔装打扮,扮作病入膏肓的病人,又用纱布遮挡住了面容,和几位教众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轻车简从,向魔教赶去。
路上又耽搁了数十天,为我换药的教众许是太忠心了,偶尔眼里还有泪。
我问他为何难过,他只道数年前有幸见过我一面,未曾想过,如今却是如此光景。
我便懒洋洋地靠着,只道武功可慢慢修炼回去,只要留着性命,不愁不能东山再起。
我知道他惋惜的是我的一张脸,或许曾经惊鸿一瞥,动了动少男心。
但无所谓,只要换得一条命,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
第37章
下马车的时候,我问了那位为我换药的教众的名字。
那位教众人瘦瘦高高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圆润的酒窝,名字也颇为有趣,竟然叫圆蛋肩长。
我问他为何叫这个名字,他说自己的父亲卖鸡蛋,肩膀又极为宽长,便为他取了这个名字。
我没再问他为何不随父姓,只是微微颔首,道了一声谢。
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头上戴了面纱,从魔教的正门直接走了进去,蓦然回头,却见那教众立在马车旁,直直地瞧着我。
我不让他同我一起进来,他便只得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离开。
“你走吧。”
我撂下一句话,接着去走我的路。
魔教和我离开时没什么差别,正道自诩名门正派,自然不会做烧杀抢夺之事,即便做了,面子上也不会显露一二。
一路走过去,都不见什么人影,或许也有我此刻没有武功,察觉不出的缘故。
魔教强者为尊,这也是我没有立即召回所有教众的原因。
只有重塑筋脉、恢复武功,才能镇得住这些趋利避害的教众。
我慢慢地走,不知不觉,路过了司徒宣的院子。
我站在院子口,瞧着那已经泛黄落下的树叶,艰难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片。
那树叶还带着点滴绿色,但已失去了供给的源泉,上面纹路纵横,若不是在我手中,便会落在地面,回归泥土。
我似有所感,向着树木的方向,低声喊了一句:“师兄。”
风裹着落叶,萧萧而下,我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一声似叹息似绝望的回应:“你回来了。”
他自树下走出,穿着一身白衣,腰间佩着我送他的碧游剑,我才将将地反应过来,赤炎剑被我落在了苍家,以后还要想法子,夺回来。
不过数月不见,竟恍若隔世,我想抓着他,向他抱怨这数月的磨难、归途的艰险,我想抱着他,让他解开我的面纱,瞧我的伤口,为我心疼。
像年少时,每一次远行后归来,同他抵足而眠,天马行空地说着话。
彼时我们年少,我说一句,他便“嗯”
一声,又细细地安慰我,同我打趣儿。
年少时光一去无归,过往情谊尽数消散。
他背叛我疯癫,他后退我斩断,他心有良人我左拥右抱。
到最后,我身陷囹圄,他端坐教中,不愿施救;我历尽艰险,终于回来,他亦不愿相见。
他似叹息、似绝望,不愿我回来。
我眨了眨眼,冰凉的水滑过脸上细碎的伤痕,不太疼,水却越涌越多。
我笑道:“师兄可是失职了,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你不妨杀了我,永绝后患。”
“我知他不会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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