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他的生命就终止在这个笑容上。
医生把他放平在地上,阖上他微睁的眼。
他打了个报警电话,然后揣起金牌,继续未完的夜路。
梅宝有点微微走神,她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医生停下来叫她:“喂!
小宝!”
梅宝自顾自地吞云吐雾,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有节奏地轻微晃着,没有理会。
医生拍桌唤起她的注意,“喂喂!
你能不能专心点!
我在代表组织跟你谈任务!”
梅宝回神,应付地说:“我在听——你刚刚说到在一个雨夜接了一个垂死乞丐的生意。
这么说你后来认真调查了委托人和教练之间的故事咯,是怎样?”
医生开始介绍起他的调查结果。
乞丐出身贫寒,上小学的时候被当做好苗子吸收进体操队,他家里很穷,父母不赞成他走体育这条路,觉得如果出成绩固然好,不出成绩的话学习也给耽误了,不想冒险。
可是当时的教练李占元多次上门游说,说孩子是个好苗子,一定会出成绩,否则的话找他负责之类的话。
父母对教练描摹的美好前景心动,把孩子送进体操队。
这孩子在体操队一直待到成长为少年,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教练和他都进了上级体操队,看似前程似锦,却在一次练习中因为教练的疏忽少年扭伤,正是出成绩的岁数却不能出赛。
渐渐被后来的队员赶超,没了他的位置。
他坐了两年冷板凳,终于有了个机会,却因为年纪卡在线上不符合资格。
教练就又代表组织出面费了很多功夫把他的户口和身份证都改小了三岁。
那次已经是青年却冒充少年的运动员参加的是国家级团体项目的竞赛,得了个团体第一名。
他的实力被看好,前途又光明起来。
队里对他委以重任,派他出赛个人项目。
在万众瞩目下,他心态没有调整好,从杠上重重摔下来,得了个零分。
原本拍着他的肩膀说器重的人扭头就走,镁光灯散去,他成了队里的耻辱。
教练骂他辜负了所有人。
那次赛场事故不仅仅摧毁了他的信心,还有健康——他的新伤旧伤加陈年的训练强度过大,医生宣布说他的肌肉年龄已经到了中年,不合适做稍有强度的运动,这意味着他再也无法进行训练。
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他原本有个谈了一年的女朋友,这时候倒没有提出分手,而是说家里催着要结婚。
可是等到去民政局的时候才被告知他不到法定结婚年纪。
他回体操队找教练改身份证和户口的年纪,可是教练说改一次成本太大,他做不了主,让去找领导,可是领导一个个都躲了,他根本找不到人。
伤心的运动员一怒之下只好把唯一能找到而且态度仍旧很不屑的教练给揍了。
为了这件事情体操队没有安排他正常退役,而是相当于把他赶了出去,没有给任何安置费。
女朋友说不可能等他三年,以这个理由彻底分手了。
失意的前运动员回到了阔别的家,见到愁容满面的双亲,家里的条件和十几年前一样穷苦,而原本落在他身上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本来想重新开始,但是从小没正经念过什么书,也没有劳动的体力,只有一身伤病,做什么都不成功,这让他越发自卑窝囊,少言寡语。
这种性格在周围人中也吃不开,受到邻里嘲笑,他怒而伤人,被捕入狱。
父母对他失望,相继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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