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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坐起身,整了整衣服,看着一桌的菜,无奈道:“你看,全都冷了。”
桃雁君无所谓道:“冷了便冷了,味道一样就好。”
桌上除了裴清买回来的荤食,还有他亲手炒的两个素菜,两碗白米饭。
“我拿去热一下。”
裴清起身,正把菜都端起来,又让桃雁君拉了回去。
“没关系,又不是不能吃。”
桃雁君夹了一筷山笋放进嘴里,嚼了嚼,满口都是山笋特有的清香,“这个很好吃,你也来一口。”
就着桃雁君手里的筷子,裴清咬了一片山笋,桃雁君看他吃了,眼儿笑成弯月一般,放下筷子,拿起酒杯闻了闻,陶醉道:“好久好久没喝酒了,都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
说着,微倾酒杯,伸出舌头,竟舔了舔酒液,然后咂舌。
裴清一声轻笑,道:“你这样子怎么跟只小馋猫似的,有你这么舔酒的吗?”
桃雁君努力鼓起眼睛,道:“我不是馋猫,是酒鬼。”
话音一落,猛地脖子一扬,这一杯酒竟让他一口饮尽,还不够,顺手把裴清的那只酒杯也拿过来,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啊?”
裴清一惊,伸手想拦,却顿在半空。
两杯酒急急地下肚,桃雁君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酒红,柔柔的月光洒在他半边脸上,虽不是什么绝美面容,竟也别有一种诱惑,看得裴清移不开眼,气息渐渐不稳。
“裴清,我爱你。”
桃雁君软软地靠了过来,倚在裴清的胸膛上,一双被上冲的酒劲醺得有些迷蒙的眼定定地看着裴清,犹沾着几滴酒汁的唇缓缓凑了上去。
仿佛受了诱惑,裴清禁不住地扶住桃雁君的头,正要深吻,猛地身后桃林中传出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轻响,他身体一震,转而将桃雁君环在身前,向后看去。
十几步外的一株桃树上,不知何时,倚着一个人,一根桃枝从他面前斜插而过,遮挡了大半的面孔。
“对不住,打扰了。”
那人见裴清回头,轻笑着弯腰致歉。
“谁?”
裴清心生警戒,想起身却被赖在身上的桃雁君所阻。
“柳芫卿。”
回答裴清这个问题的,却是倚在他怀中的桃雁君,说话的时候,仍是半闭着眼,看也没看那人。
那人缓缓步走上前来,对着桃雁君躬身一礼,道:“八年未见,楚桃先生仍记得柳某的声音,幸之。”
接着,又向裴清一礼,“二公子,很久了不见了。”
“原来是你。
柳芫卿,你来做什么?”
裴清脸色变得凝重。
“二公子离家八载,老夫人甚为想念,思之成疾,芫卿奉命来请二公子回去。”
月色下,柳芫卿的面容显露得清清楚楚,极美的一张脸,有种女子般的妖娆,然而从眉梢眼角流露出的飞扬气息却是属于男子才有的刚劲,再怎么美丽,也不会被弄错性别。
“母亲她……”
裴清猛地站了起来,倚在他怀里的桃雁君骤然失去了支撑,往地上一头栽了下去,好在裴清反应及时,一把将他捞了回来。
桃雁君无力地笑了笑,道:“你去吧,当年你背着不孝之名随我隐居,如今,总不能母病而不顾,坐了这不孝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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