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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翻箱倒柜,搜出了所有能值点钱的东西,跑去衙门求衙役偷偷放我进去见阿成一面。
“刺杀守备大人的要犯,你也敢来探。”
衙役横眉竖眼,一脚把我从台阶上踹了下去:“快滚,不然连你也抓起来,问个同党的罪名。”
他推搡着我往外走,一边向我使眼色。
我一下懂了,是我的容貌叫他不忍把我牵扯进来。
可我顾不上感激,抱着最后线希望苦苦哀求他带我进去。
他终是恼了,扇了我两个巴掌。
鼻血滴在肮脏的地面,我趴在衙门前就快晕去时,白茫茫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顶华丽官轿。
轿子里会是什么人,我已经无暇去思考,只是拼出最后残存的一点力气扑上去,不理轿夫在我背心的踢打和叱骂,抱住了刚踏出轿栏的穿着粉底皂面官靴的脚。
“冤枉,草民冤枉啊!”
那瞬间,我竟恍惚错觉自己还在台上演着那些含冤的女角,有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
我努力仰头,对上官靴主人惊讶和疑惑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漂亮。
是一种明澄的没有杂质的深褐色,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干净的眼神。
我在彻底昏迷前迷迷糊糊地笑了。
后来,在他雅致的书房里,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李清流。
新上任的御使巡抚司。
他耐心地听我断续说完原委,应承会重审阿成的案。
我喜极而泣,只要能救得阿成,要我伺候他一辈子也甘愿。
何况,他如此青年俊秀。
我哆嗦着解开衣裳,露出一身嫩疤未褪的肌肤,膝行着爬到他座位前,就去帮他宽衣解带。
他明显震惊,及时阻止了我,方正的脸有点发红,也有点薄怒,但看到我的神情,他轻叹了口气,拉我起来:“莲初,不要做你并不愿做的事情。
下了戏台,你只是你自己,不是戏子。”
我怔怔地忘了动弹,看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掌替我系上衣扣,蓦然再也按捺不住,抱住他嚎啕大哭。
夜静梦醒,我也想做回我自己,可一个已死了十多年的太子,如何能再重现于世?我,只是戏子莲初。
临秋,阿成的死罪终于得免,改判徒刑,永放极北苦寒之地。
“我已尽力了。
毕竟守备在朝中有些旧识,我是新晋,不便做得太露痕迹,落人把柄。”
他明澄的眼睛含着歉意,娓娓向我解释着宫廷的勾心斗角。
李清流,他是真把我当成少不经事的弟弟看待。
“过阵子,我也要回京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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