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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和陈父送到门口,嘴里说着:“和孩子好好谈谈,别拧着脾气”
等等。
陈纪衡和陈馨跟在后面有礼貌地道别,难免让罗成又叨咕一遍人家孩子就是听话之类的牢骚。
好不容易送走了醉醺醺的罗成,陈母关上房门一转身便变了脸,深深地皱着眉头:“怎么聊得这么久,下班也不让我消停。”
她值了一天一宿的大夜班,一连做了七个手术,累透的人,情绪极差。
“好了好了,我来收拾,你去歇着。”
陈父忙着拾掇,“谁知道他今天又发什么疯,再不耐烦也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啊。”
“总之,下回少往家里带,要喝出去喝。”
陈母揉着眉心往卧室里走,瞧见陈纪衡,“去,帮你爸敛碗筷,傻站着干什么?”
陈纪衡和陈馨闷声不吭地和父亲一起收拾一桌子杯盘狼藉,再打扫地面。
陈父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擦了好一阵子,觉得把油污全弄干净了才算松口气。
有个严重洁癖的母亲,弄得一家人在这方面神经兮兮,一切干净整洁得仿佛随时可以去做展览。
兄妹两个都是加紧的时候,即使回家了也不敢松懈。
毕竟陈馨压力小一些,学到十一点就去睡觉了。
客厅里只剩下独守灯光的陈纪衡,他侧耳凝神,周围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得到心跳,这才拿出怀里早捂得发烫的卷纸。
这天陈纪衡睡得很晚,他把数学单元测试卷从头到尾做了一遍,自认为正确率应该是百分之百。
孙建军去偷考试卷纸,不是什么心血来潮,也不是故意给老师找麻烦,事实上是,他打赌输了。
罗成的二儿子罗桥参加区里组织的航模兴趣小组,他很聪明,又肯动脑筋,又肯刻苦,没过多久,就成了老师眼中的宠儿,想推选他去参加市里航模比赛。
航模这玩意在当时很先进了,孙建军和罗赫他们从来没接触过。
瞧见这么个小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也的确挺好玩。
不过孙建军没太把小豆丁罗桥放在眼里,挺怀疑地问道:“比赛你行吗?”
说完孙建军就后悔了,偷觑罗赫的脸色。
谁都知道,罗赫生平最恨的是父亲罗成;最尊敬的是母亲,也就是罗成的前妻;可要论最疼爱的,绝对是自己的弟弟罗桥。
罗赫学习不好,又爱打架斗殴,是老师家长眼里品质最差的学生,但对弟弟罗桥没的说,一听孙建军这话就不乐意了,要不是罗桥在场,非给孙建军一个脖拐子不可。
就算没给,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瞪着眼睛:“我弟弟不行,那你行?你去给我比一个?!”
孙建军讪讪地笑,没敢吭声。
罗桥并不着恼,举着小飞机,眼里闪着自信的光:“参加比赛试试看呗。”
“我弟弟肯定行,用不着多说。”
罗赫对罗桥信心十足,斜睨着孙建军,“这样,我弟弟要是得了前三名,你去做一件事。”
“没问题。”
孙建军拍着胸脯,又反问道,“要是没得呢?”
“切。”
罗赫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事实证明,罗赫对弟弟的爱护和信心绝非空穴来风,罗桥在市里航模赛上得了个团体第一、个人第二的好成绩。
于是,孙建军去偷卷纸了,当然这事罗桥不知道。
哪成想出师不捷,摔了个灰头土脸。
大家捡笑话,孙建军还嘴硬:“都怨那个陈纪衡,太捣乱,要不是他,我早就偷到手了。”
推卸责任是孙建军一贯的做派,同时还具备的品质是睁眼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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