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就是打电话把韩娜约出来,和她谈谈分手的事儿。
分手,这是他们寝室的老话题。
用简森的话来说,想分手的男人是动迁组,不想分手的女人是钉子户。
甩人,尤其是甩女人,那绝对是门难掌握的艺术。
最次最次也得有梵高画向日葵那水准。
倪珂不动声色地听完,突然操起只拖鞋飞砸简森的脸,“就是一骡子骑久了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一女人。
您怎么能那么狼心狗肺大言不惭呢。”
倪珂说那话时的悲愤神情特别像是真的,他们以前开的车载斗量的玩笑都没有那么真。
于是大伙儿一下子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简森颇夸张地单膝跪倪珂面前说,哥哥,哥哥,您原谅我吧。
我这嘴尽往外面飞乌鸦呢,我错了还不成么。
那戏演得,真叫唱做俱佳,得几个奥斯卡都不过。
倪珂就慢慢地化了结冰霜的脸,笑得朵朵桃花儿在春日里灿烂,行了行了,知错能改,还不算糊不上墙的臭泥巴。
和韩娜约在了一家特高级的餐厅,在那里随便喝什么都和喝液体黄金似的,不输那个名字傻逼的雷纳皇宫。
季米出门前,硬是被费小多和倪珂给拦下了。
寝室里的哥几个全都不同意,轮番轰炸,说季米草率,说季米没人性。
按理说,婚恋自由呗。
以前毛zhu席都不管的事儿,哪里轮得到他们管。
但是,季米要甩的这位女同志和简森那些胸一个赛一个大的女友们可大不一样。
毕竟这段日子以来,韩娜同志早已用她那阳光的笑容,那如水的脾性,那好吃的早点,轻易俘获了这一寝室的狼子兽心。
当然,最后面的理由才是关键。
费小多说,你不如再考虑考虑吧,多好的女孩儿啊。
真的。
比奔驰的引擎都好。
倪珂接过话茬。
“季米你约那么个地方忒不厚道了,韩娜一准以为你求婚呢。
结果人家颠儿颠儿地跑来了,你三言两语却把人家给甩了。
这落差和黄果树大瀑布似的,小姑娘铁定承受不起。”
季米一翻眼儿。
不是你让我约那里的嘛?!
!
“就是。
你要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告诉你,国家和人民都不同意!”
费小多接着说。
“别拦我了。”
发现再和费小多他们软磨硬泡就该迟到的季米,终于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说话了。
“你们这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们弄堂里搞计划生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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