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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我听见了。”
“为什么不赌一把,也许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也许他会为你留下来。”
“这对他不够公平。”
简森目不交睫注视前方,“何况,赌注太大,我也输不起。”
“一起回去吗?”
倪珂走之前对他说。
“这条路我已经陪你走了二十年,太久,也太远了。
虽然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要放弃不会比戒毒简单,可是,我想试试看。”
带上浅淡的微笑,收回追随早已不见身影的季米远行的视线,简森轻轻摇头。
“我会继续留在赛道上,倾尽所有去赢一个分站冠军,去赢一个总冠军……往后的路,我想一个人走。”
“好。
那就让我守在电视前,等待看到你加冕的那一天。”
倪珂给予他足够耀眼的笑容,眼神像恒河一样灿烂而且明亮。
擦肩走过他的身旁。
他看着他的背影。
轮廓依然如少年一样轻盈和美丽。
只是到底不能再被称作,男孩。
他们占据彼此生命里最美好的二十年,一起玩闹的孩童长为少年,一起顽劣的少年长为青年,眼见一辈子咫尺相近,终究还是做不到携手相老。
他从足以填满他一整颗心脏的大小,渐渐褪小,越来越小。
也许总有一天会无可阻挡地褪成一粒不痛不痒不会泛红的小疙瘩。
平日里无从想起,只有偶尔被沉甸甸的回忆贯穿,才会意识到它独特的存在。
倪珂如果知道,恐怕会怒不可遏地嚷,去你大爷的,居然说我是脂肪粒?!
简森不由径自大笑。
他想了想,决定给它一个更妥帖和矫情的定义。
他是一颗泪痣。
真相是任凭光阴荏苒也无法改变,他将这样永生永世镶嵌在自己的生命里。
北方。
雨是上天盛怒难消下对凡尘的冷酷鞭挞。
劣质的风比幻觉来得更加凶猛。
倪珂的单车停在人行道边。
他站在檐下,百无聊赖断断续续踢着轮胎,寸草不生的心境。
没有带伞的人行色匆忙,在雨中飞奔而过,溅起冰冷的水花,支离破碎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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