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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鸟叫鸠。
据说很不厚道,占了别鸟的巢,还把别鸟赶尽杀绝,特别霸道。
大家都骂它不是个好鸟,怪它刻薄,怪它冷漠。
谁也不高兴多长个心眼分一分青红皂白,它只不过生来就被安置在了那个位置,在最懵懂无知的时候。
无从辩解,无能为力。
四个人住一起插科打诨的那段日子,如果季米喊一句冷,简森立马扒完外套扒毛衣,一股脑全塞他手里。
那架势是十足的情深意重,肝胆相照。
仿佛只要季米一声令下,他便令行禁止,哪怕天寒地冻里精光光赤条条也不会载道半句怨言。
一样的情境发生在倪珂身上,过程却大不相同。
简森反倒失去一视同仁的大气,不晓得也不舍得脱件衣服给他披上,他只会面带微笑直接走到倪珂身边,囫囵一下把他揽在怀里。
比葛朗台还葛朗台,可他妈叫一个吝啬。
“干嘛?发春呢?”
回过神的倪珂大眼一睨,戳戳环着自己的胳膊,说,“简森同志,君子动口,懂不?”
“我是小人。”
素行不端的某狼,恬不知耻地大言不惭笑容下作,顺便把环着怀里人的手搂得更紧。
这让季米想起费小多从他手里赢走第一个总冠军时,拍着他的肩膀说的一句话,“哥们,别怨。
咋俩就是‘既生瑜何生亮’。”
不愧是能把好好的一首歌唱出腹泻声音的费小多,随便漏一个屁都是法兰西香薰。
说出来的话就是有文化,就是有水平,别人披星戴月纵骡子死赶也望尘莫及。
季米的心是憋屈委屈齐齐上阵,凭什么在哪里都是那个老蚕作茧一气之下就吐血而亡的主儿呢,就不能偶尔鲤鱼打挺孔明一回?
冬天大概快要彻底完蛋,日暖花开的繁荣景象已随处可见。
也许六出纷飞的冬本就不该留在世间太久,被花香鸟语的春替代,不过是完璧一块,归还世界。
寒意渐弱的风从耳边哧溜滑过,发出小娘们般哭哭啼啼的声音。
明晃晃的太阳光束倒粗大非常,一道一道从天上劈到人间,攻城略地,沥胆披肝。
季米放慢脚步在街上逛悠,他觉得好像有人认出了自己,投来的目光十分鄙夷,也不在意。
晃荡回家,自家姆妈正在刷碗。
他热得口干舌燥,七窍生烟,操起桌子上的一瓶水就大灌几口。
“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奇怪。”
季米放下了瓶子,目光全是不解。
“洗洁精。”
季米妈妈噙满眼泪望向自己的儿子,两片嘴唇哆哆嗦嗦地打开翕合,“电视新闻里……刚刚说了……你的老板……罗恩……要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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