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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他无论如何也不想重蹈覆辙,被莫醉秋厌恶。
他沉声道:「我们只想救人,你不必多心。
」
「阁下是?……」光听这黑袍男子敢直呼师祭神名讳,显然不会是师祭神的手下。
衣胜寒微怔,好在反应快,道:「韩逍,逍遥的逍。
」顿了顿,又道:「我和师祭神虽然算是故交,不过你不用把我当什么尊长前辈,叫我声韩兄即可。
」
莫醉秋听着男人低沉话音里那股掩不住的亲近意味,身上泛起阵恶寒,勉强挤出一笑。
衣胜寒看不见莫醉秋牵强的笑容,师祭神在旁却是瞧得一清二楚,暗笑这小师兄身形是长大了,急躁脾性却没半点长进。
「初」见面便这般露骨,岂非要把姓莫的小子吓倒!
他轻咳一声打破僵局,道:「韩兄,赶路要紧。
」
「等等!
」莫醉秋下意识地勒住了缰绳。
这次重返祭神峰,应当不会再有下山之日,他并不怕死,可奔波多日,不想最终连双亲的坟冢亦不得见。
他低声哀求师祭神:「我也是近日才得知父母遗骨就葬在黄山上,可否请尊主通融,让我先去双亲墓前拜祭一番?」
师祭神与衣胜寒相顾一望,两人狷狂,素来不将什么仁义礼仪当回事,但一个「孝」字,却素来是武林中黑白两道都看重的,自然不便拒绝莫醉秋这小小的要求。
师祭神刚想点头,旋即又改变主意,故作冷漠,道:「这岂不是会耽误本座救人?不过,韩兄他才是衣教主多年知交,他若肯答应,本座也不会为难你。
」
莫醉秋扭头,正对上衣胜寒深邃异常的黑亮双眼,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悸。
说不上为什么,他内心深处就是隐约有种直觉,不该跟这男子扯上任何关系,然而眼下形势所逼,他唯有软语相求:「韩、韩兄、我只去看上一看,绝不多逗留。
」
记忆里,这大概是莫醉秋首度为了关山雨以外的事情向他求情吧……衣胜寒凝视着莫醉秋,微笑:「醉秋你有这份孝心,我自当成全。
」
莫醉秋强自会以一笑,道了谢,一颗心跳得厉害。
他之前应该与这自称韩逍的男人素未谋面,可这男人瞧他的眼神,却似已认识他许久,热烈专注得几近骇人,充满了压迫感,令他错觉自己在这男人面前,就像一头落入陷阱的小兽,根本逃不出猎人的手掌。
莫醉秋不安地垂首,看着泥水在马蹄下陆续飞溅,思绪亦如这泥泞路途般,一片的混乱。
傍晚时分,天空乌云密布,又开始下雨,响了几个春雷后,雨势逐渐转大,三人便不再赶路,在小镇上找了一间当地最干净的客栈投宿。
连日阴雨绵绵,出门的人并不多,客栈大堂上也只有稀稀落落数个客人在用饭。
衣胜寒兴致极高,叫跑堂的上了一桌好菜,外带一壶佳酿。
莫醉秋平时甚少饮酒,兼之心事重重,压根没心情,便推说酒量不济。
衣胜寒笑了笑,倒也不勉强他,自与师祭神对酌。
喝了两杯后,他发现莫醉秋居然用左手执箸搛菜,且显得有些笨拙,连试数次才搛起一筷菜肴,不禁好笑:「你怎么变成左撇子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见莫醉秋一直藏在衣袖内的右手微微抖了下,面色也极不自然,顿时疑云大起,探手,猛地扣住了莫醉秋右腕。
「啊!
——」衣袖硬被掀起的那刻,莫醉秋只想用力甩开男人的手,可对方手指牢如铁箍,紧紧地,似乎快要掐进他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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